寧熹年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他的脖子上沒有任何傷口,一切都很正常,可就在三天前……在家參加一檔挑戰節目的時候,他很清楚自己已經死了。
那個節目裡,他需要繫著安全繩,完成一個高空專案,寧熹年不恐高,雖然其他人大呼小叫,但其實所有人都知道沒太大的危險。
寧熹年也是這麼想的。
他看著那距離地面幾十米的設施,心中隱約有點不安,他最後歸咎於人本能的對高空的恐懼。
當他繫好安全繩,準備往下跳的時候,他的視線裡突然出現了一根鐵絲——
就和他小時候幻想過無數次的恐怖場景一樣。
他的脖子被這根鐵絲割斷了。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寧熹年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他不知道死人還會有想法,還能看見上面活人的動靜。
他們好像還沒發現下面的動靜,或許有人視力好,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但礙於恐懼什麼都沒說。
直到他們終於看見了沒了頭的寧熹年,倒掛在安全繩上。
好吵,寧熹年想,他猜測自己已經變成了鬼魂,所以才能看到其他人的反應。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因為自己的死亡感到恐慌的人,心中沒太多情緒,就連自己已經死亡這件事,帶給他的感覺也就是……有點突然。
變成鬼魂的寧熹年想了很多東西,他又看著這個世界,發現變成鬼魂之後能看見更多的東西。
譬如地面上不斷出現的死死黑氣,以及一些綜藝嘉賓身後模糊的鬼影。
在那一瞬間,他甚至有了惡作劇的想法,他很好奇自己的隊友以及宋柏遠知道這件事會有什麼反應,肯定是嚇了一跳。
宋柏遠大概會覺得他死了這件事很麻煩,對組合,對公司,對他家人都是如此。
他要去煩惱如何和粉絲交代,如何對他的家人交代。
那晏潯呢?
他和自己關係一向普通,如果不是錄製節目都不會新增聯絡方式,估計知道自己的死訊,也只會裝模作樣的哀悼一下,並不會在心底留下任何痕跡。
寧熹年想了很多,只可惜這些只是一個死人的胡思亂想。
直到他的腦袋裡出現了一個聲音。
聲音對他說,他可以幫助他死而復生,甚至完成大部分的願望。
“代價是什麼?”寧熹年問。
“你需要信仰我。”那聲音說。
寧熹年從未有過什麼信仰,他抬頭看著天空,想要找到那聲音的方向……卻見天空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眼睛,那是能讓密集恐懼症發瘋的場景。
這些眼睛還是重瞳,更加深了恐懼。
雖然那聲音沒有說話,但寧熹年知道,這些眼睛就是那個神秘聲音。
他半信半疑地點點頭。
又問自己要付出什麼。
眼睛只是對他說,“不是什麼難事。”
寧熹年不相信,最後眼睛只能無奈妥協,換取了一個報酬。
“我會在需要的時候,借用一下你的身體。”
眼睛許諾道,當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天空中那些密密麻麻的眼睛也在一起眨眼。
這種景象更是讓寧熹年覺得噁心……
可死而復活的的許諾還是過於誘人,他最後猶疑著點點頭。
他又詢問了眼睛的名字,以及這個神秘的存在該如何稱呼。
眼睛對他說。
“我叫珈謁。”
他語氣謙和,不像什麼高高在上的未知存在,更像一個熱情的銷售。
如果寧熹年之前對這些存在稍微有些瞭解,大概會知道越是熱情越是殷勤的東西最好別去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