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遠明脫下衣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他身上有數不清的細小疤痕,大部分是在肩頭手臂上,有些則是在臉頰上——好在大部分都已經在歲月中痊癒,只剩下了很淺的印記。
少部分還在肩膀或者手臂上方,不仔細看也難以發覺。
他多看了幾眼,卻完全想不起來這些傷疤來自於哪兒……
擦完身體回到客廳,他搭著浴巾,看著賀靜堂與晏潯一起從陽臺走出來。
穆遠明停下腳步。
賀靜堂避開視線,剛剛陽臺上提到的當事人在這裡,他還是有些不自在。
晏潯倒是一切如常,看見穆遠明還問了一聲,“你胳膊沒打溼吧?”
“只是用浴巾擦了下身體。”穆遠明說,“沒去淋浴。”
晏潯走過來,低頭看了眼穆遠明胳膊上的石膏,果然和他說的一樣,保護得很好沒有打溼——大概是因為穿衣服不方便,穆遠明只穿了一件運動長褲,上半身只有一條搭在脖頸上的浴巾。
因為離得近,晏潯能清楚地看見那些穆遠明身上的細小傷疤。
他的臉頰上也有很小的兩個,一左一右。
就在臉頰側邊,不注意看的話,大概會覺得是兩顆痣,恰好完全對稱的兩顆痣。
大概是晏潯的目光太過專注,穆遠明也低垂著眼,看著自己身上的細小傷疤,“有問題嗎?”
“沒有。”
晏潯說。
他往後退開一點,舉高雙手,“只是想看看你的胳膊有沒有打溼。”
看著晏潯退開的那一點點距離,穆遠明心中又產生了微妙的不爽……他扯下脖子上的浴巾,“現在看過,可以和宋柏遠交代了吧?”
他覺得晏潯這麼觀察自己,多半也是出自於宋柏遠的授意。
要是經紀人沒讓晏潯照顧自己,他多半是不會管自己胳膊有沒有被水打溼的。
晏潯要是知道穆遠明是這麼想的,估計能心底大喊三聲冤枉啊大人——
我觀察你只是為了想看看你身上的傷口,和宋柏遠沒半點關係。
“和宋柏遠有什麼關係。”晏潯有點莫名其妙,覺得失憶的穆遠明突然變得陰陽怪氣的,明明失憶前,這人還裝的人模狗樣。
穆遠明抿了下唇,但又覺得自己的內心活動說出來太過幼稚,彷彿得不到老師關愛,鬧脾氣的小孩子。
他移開視線,“沒什麼。”
“宋柏遠不是讓你好好照顧我嗎?”
“你覺得我是能聽他話的樣子?”晏潯指著自己納悶道。
他還以為自己一看就特別不服管呢!
穆遠明:“……”
賀靜堂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心底更是呵呵冷笑。
覺得他們這個組合是廢了,不僅封建迷信集大成,看起來純直男真的只有他和晏潯兩個。
他就知道穆遠明這人,沒憋什麼好想法。
“我過幾天準備和晏潯去拜拜,你去不去?”他問穆遠明,“我看你出車禍也是流年不利,一起去拜拜吧。”
穆遠明莫名對“拜拜”這個詞感到反感。
他想說自己不想去,可嘴巴又像被膠水黏住了一般,開不了口,行動倒是違揹他的個人意願點了點頭。
三人說話的時候,寧熹年的房門開啟。
他看了看三個人,“你們準備去哪兒?”
“我說……我們三個。”賀靜堂指著自己三人,“準備去廟裡拜拜,你呢?”
“去不去。”
寧熹年猶豫片刻,便點了點頭。
這下只剩下鶴瑾秋,晏潯想,不過鶴瑾秋下午就離開了宿舍,還沒回來。
他正準備發訊息問鶴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