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寂寞,我又往烏龜缸裡,扔進去一隻,被我從小姨飯店中,“拯救”出來的河蟹。
第二天,我便看見了那隻河蟹,正朝著那隻烏龜,“友好”地伸出了自己的“鉗子”,“捅捅咕咕”地玩耍。
我驚喜地大喊道:“媽!你快過來看!這螃蟹正和小烏龜玩吶!”
當媽媽在我的呼喚中,匆匆趕來後,只定睛一看,便笑著說道:“你再仔細看看,那哪是玩啊!這烏龜不是讓螃蟹給掐死了嗎!”
在媽媽的提醒下,我才霍地發現,這河蟹哪裡是在玩耍?
它正用自己的鉗子,一下又一下地,夾著小烏龜那隻剩一絲細皮,還與身體相連的頭部。
握著小烏龜的屍體,我再次哭的不能自已。
那隻“以怨報德”的河蟹,更是直接被我清蒸伺候。
如果這些眼淚,只因我與那些生靈之間,有著情義相托,尚情有可緣的話。
還有一次更誇張的,則是別人給媽媽送來的鯉魚,被我養在了家裡的浴缸之中。
趁我出門與鄰居玩耍的時候,她未經我的允許,撈出來了一條宰殺,準備午時烹飪。
恰好回家的我,又目睹了全部的宰殺過程。
看著已然開膛破肚,臟腑全除,卻依舊張合有度的魚嘴,我指著尚未成屍的魚體,悲憫地對媽媽哀怨道:“你快看啊媽媽,那魚嘴還動呢!”
說罷,我崩潰大哭,直到渾身抽搐。
即便如此,午飯的時候,我最終還是沒能經受住,魚肉的美味誘惑,吃的比誰都多!
哭是因為真的心疼。
吃起來,也是真的好吃!
從這時起,我開始討厭起,擁有著虛假“慈悲”的自己。
為了徹底地洗刷掉,這個“弱者”的形象。
我開始有意尋找,那些“殺戮”的場面。一邊瞪著一雙顫抖的眼睛,仔細觀摩。一邊口是心非地撫掌大笑道:“真好!真刺激!我也好想動手試一試,那種剝奪它物生命的快感!”
即便我的內心,早已疼得要死!
但那又如何呢?
只要我不承認,我就是堅強的!
為了證明自己的“暴虐”,我開始努力創造著,一切可以表現出自己“殘忍”的機會。
有一次,老龐殺雞的時候,我還特意湊到了一旁,主動要求,幫他控制那隻,試圖做出最後掙扎的公雞。
當那個我只是隨便想象一下,都會難過到渾身顫抖的畫面,真的在我眼前放映時,我的心臟,立即便攥成了一團。
而那一刻,我卻只想證明,老龐能做到的,我也一樣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