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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豆腐

,方才搓著手,心虛地說道:“我……沒有錢。”

其實我已經猜到,她是要白送給我吃了。

只不過,戲精附體的我,隨手掏出了一張,更能使人生憐的面具,戴在了臉上而已。

果然,她拿著塑膠袋的手,朝著我輕輕一晃,溫柔地說道:“拿著吧,我這個豆腐店新開張,在做活動。這是姐姐送給你吃的。”

聽有此話,我只好假意忐忑,實則滿心歡喜地接過了那個塑膠袋。

在接過塑膠袋時,我看到了,那個自稱是“姐姐”的阿姨,剛剛抽回的手。

還有那被手臂帶動的,微微顫動的肩膀。

又低頭看了看袋子裡,正微微顫動的豆腐。

突然覺得那個畫面,挺美的。

多年以後,上初中的我,接觸到了魯迅的《故鄉》。在讀到了關於“豆腐西施”楊二嫂的片段時,滿腦子浮現的,都是那個“姐姐”的樣子。

三十年來,我吃過無數塊豆腐。卻再也吃不出,那兩塊的味道了。

於是,那也便成了我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豆腐。

那天,在回家吃著那兩塊美味豆腐的過程中,我漸漸地想明白了,“出殯”的意思。

所謂“出殯”,應該就是從“殯儀館”裡出來吧。

而出殯的“殯”字,應該和殯儀館的“殯”字,是同一個字。

但這個“殯”字,到底應該怎麼寫呢?

其實我很感謝那個字,在“它”的陪伴下,我充實地度過了,接下來的一整天。

也是因為有了“它”的陪伴,我才會在爸爸出殯前的那一晚,睡的很香。

第二天,被奶奶早早地帶到了殯儀館門口的我,終於見到了“它”的尊容。

在我盯著“它”出神,心中比劃著“它”的寫法時,我的奶奶,拉著我的手,指著“它”背後的一個房子,輕聲地對我說道:“涯,你爸就在裡邊躺著呢。”

我隨意的“嗯”了一聲後,便繼續全神貫注地凌空臨摹著“殯”字的寫法。

對於奶奶的話中所指,全然不覺……

直到她又拉著我的手,走進了那個,據說是躺著我爸爸的房間。

那個大大的房間裡,早已站滿了人。

在發現我的奶奶,領著我推門而入後,那些人便紛紛朝著我倆走來。

走到了我倆的面前時,又排著隊,依次在奶奶的耳邊低語幾句。

有的,還會時不時地,撫摸一下我的腦袋,再嘆息著搖搖頭。

這些天裡,我早已習慣了這種得到眾人關注的感覺。

以至於,我已不再像初“受寵”時那樣,對每份善意,都會小心翼翼地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