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就在不久前,默禹出了秦漠雪山,冰封的山體被他用神力成功開出了一條隧道。
現已入秋,雪山上不易行軍,伯靡決議來年開春便帶領三萬有鬲軍開始往過邑邊境秘密轉移。
這三萬有鬲軍全部駐紮到了過邑邊境的那日,便是姒少康與寒家正式開戰的那日。蜷縮數年,終於能實打實地戰上一場,我和小九自然摩拳擦掌,心中豪氣萬丈,恨不能直接殺進過王宮。但好日子短促即逝,就在小九走後的第二日,被我責令去試毒的小尹毒發身亡,屍體被侍衛們丟出了宮外。我院裡的下人除了芳兒,都是同時進得歸素閣,幾人之間難免有些感情,眼睜睜看著同伴被我逼死,琪兒的臉冷了好幾天,態度依舊恭順,可不再向往日那般與我說笑,其餘的丫頭婆子們甚至開始在離我不遠處竊竊私語,評頭論足。
我開始擔心。入宮以來,我一直一心撲在寒澆身上,沒怎麼發展其餘勢力。如今的情形極容易被落井下石。可我又沒神通廣大到能迅速開闢出一片足以在宮內立足的勢力,唯一的突破口還是得從寒澆身上找。我摸了摸腰間掛著的青玉管,就像在摸保命的武器,可它散發出冰冷的溫度,好似一堆燃盡的空殼,只給了我絕望的冰涼感。
我讓琪兒打聽了幾天寒澆的日程。天氣已經冷下來,快要入冬了,柿樹上本還泛青的堅硬小果子染上紅潤顏色,每家院子的女主人都張羅著手下去摘柿果,收柿蒂,當大家都行為一致並保持微笑時,沒有行為的人就很難笑出來。弦茶不知道的是,我早就發現每年這個季節,整個王宮的女人都會著了魔一樣的開始關心起院子裡的幾棵樹來,只是前幾年是我一個人特立獨行、不想受眾人嘲諷,乾脆躲在院中假裝沒發覺,而今年是兩個人一起成為特例。
我、還有冪琰,我們都沒法收柿蒂。
我的歸宿閣中壓根沒有柿樹,她甘棠院裡的遭了蟲災。
本來應當我與她一同接受眾人假惺惺的同情心,可到頭來我還是隻得躲在院中遮蔽嘲諷。
她根本不需要,拒絕了所有夫人送來的柿蒂粉,同時接受著大家的嫉羨,繼續做她高傲不可一世的女王大人。沒有人同情她,沒有人敢同情她,大家只有崇拜、嫉羨、心裡癢得慌。因為她如今是被寒澆寵上天的女人。
不只冪琰,她和婍雪,都被寒澆寵得不像話,天天大手牽小手在宮裡無聊地兜圈圈,也不想想過王宮就這麼大,每天都逛真是膩得慌。
聽著琪兒每日送來的千篇一律的日程,我覺得心上爬進了一隻黏黏的小蟲,怎麼甩也甩不掉,我本想去會會寒澆,不知道為了什麼又逃避著與他見面,他不在寒宸殿本來是個很好的偶遇機會,我可以靠在路邊樹旁懶懶吹奏青玉管,用一些沒什麼規律卻好聽的小片段試探他、打動他,這本來是我的拿手好戲,可我只想把自己關在內室永遠不去面對他。
不面對,就不會失去。我自欺欺人。
煩躁感在初雪日升到最高cháo,我在門前立了許久,渾身上下都被紛紛揚揚的雪花落滿,有的觸到溫熱肌膚,燙成了一粒粒晶瑩水珠。我鬼使神差地想起幾年前的下雪天,他帶我在窄巷子裡打雪仗,他問我為什麼要天天把青玉管戴在身上,他對我說,女艾,你就是我的一生鍾愛。我突然不受控制,沖回屋內,三下五除二把諾兒包裹成一隻厚重的小棉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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