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起半個身子,轉頭望向床邊的時鐘。
六點四十分……天哪,她還真的在這裡睡了一夜!搖了搖頭,她輕輕地滑下床,伸了個懶腰,猛揉眼睛。
到底是二十五歲的“高齡”了,想當年大學時整夜狂歡都沒事,現在在小床上睡一個晚上就累得像什麼似的,腰還差點直不起來。
看來,她最好趁兩個小傢伙還在睡的時候先偷偷溜出去,到自己的破車上去稍微梳理一下,順便打個瞌睡。用腳趾想也知道,她現在的臉色一定像鬼一樣悽慘,說不定會嚇到人……
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門外,朝樓梯走去。邊走邊打呵欠,沒看著前面,猛地就撞上一堵溫暖結實的牆。
“哇啊!”被嚇了一跳,她驚魂未定地抬頭,立刻對上一張沒有表情的俊臉。“白……呃,白……”
“白少凡。”他伸手扶了她一把,穩住她的身子,淡淡地接上。
“老闆,我知道你的名字……”任楚楚委屈地揉著眼睛,企圖驅除濃濃的睡意。
不能怪她啊,大清早的,臉沒洗,咖啡也沒喝,大腦還沒開始正常運作,什麼都以第一直覺為準,她沒脫口叫他撲克牌臉、棺材板,已經很不錯了。
白少凡看了她片刻,突然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拖著她往回走。“你跟我來。”
“幹、幹什麼?喂,白少凡。”她還想溜回自己破車上去補眠,時間寶貴耶。
想起孩子們都還在睡覺,任楚楚不敢大聲叫,只是扭動著手腕,徒勞地企圖掙脫他的鉗制。“非禮勿動你沒聽過嗎?喂,你就不怕我告你性騷擾哦?”
“你的話真多。”望著喋喋不休在跳腳的她,他唇角微揚,眼中有一絲深藏的戲謔跳動。“別把嘴張那麼大,你還沒刷牙。”
“你——”
白少凡不理她那快氣炸的表情,徑自拉著她走到一扇門前,輕輕將她往裡面推。“到這裡睡一會吧,你的臉色有點差。”
任楚楚滿肚子的火氣瞬時消失無蹤。她訝異地打量著那整潔得一塵不染的客房,再回頭看白少凡,張口欲言,卻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白少凡只是聳了聳肩。“浴室的玻璃櫥裡有新的牙刷和牙膏。如果你想洗澡的話,架子上也有乾淨的毛巾。黃太太昨天晚上幫你做了些消夜,不過如果你不是很餓,我建議你先睡一下,再下去吃新鮮的早餐。”
“哦,謝、謝謝……”她喃喃說道,低著頭不敢看他,突然覺得自己是個把人家好心當成驢肝肺的混蛋。
白少凡微微頷首。“那你自便。九點到我辦公室報到。”
“嗯,好。”她傻傻地答應,看著他轉身走出門外,輕輕地替她將房門關上,留下她獨處。
房間中央的大床此刻看起來好誘人……這個大冰山似的老闆,其實對她真的還不錯嘛。
聳了聳肩,她沒力氣去想太多,伸了個懶腰,將鬧鐘撥到兩小時之後,便老實不客氣地爬到床上,倒頭繼續昏睡。
二十多年規律不變的生活,使白少凡鮮少有賴床的習慣。將任楚楚帶到客房之後,他換上休閒服,依慣例出門慢跑了一個小時。當瑞婭校舍中其他人開始起床時,他已經神清氣爽地坐在滿是陽光的餐廳,淺啜著香濃的咖啡。
有些心不在焉地看完了報紙,時鐘指向八點四十分,白少凡正準備起身收拾殘局,眼角突然瞥見一個人影。
任楚楚定進廚房,臉上掛著一個滿滿的微笑,早些時的疲憊已經不復在。在他對面坐下,她毫不客氣地將吐司盤往自己面前拉。“老闆,早。”
白少凡點了點頭算是招呼,順便將咖啡壺推到她面前,免得她一個不小心,因為狼吞虎嚥而噎死了。
“謝謝。”她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加了些奶精和糖,幾乎是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