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飄近擺在臺中央承接仙露的紫瑰盆,俯身仔細察看盡管他的師父楚侯讓他再採探看解密,或者說再來碰碰運氣,但他實際上並沒有抱多大希望。因為他和他的父親郭三橫,從邯鄲被埋在地下的趙王城舊址中挖出紫瑰盆後,父子倆曾無數次地反覆檢視,絲毫異樣也看不出來。如今他又來檢視了,看了好一陣,除了看見盆中有少許露水外,別的什麼也沒看出來。
隆真室內,樂曲聲中,不時傳來武宗和王才人的談話聲,勸飲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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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得武宗有氣無力地打了一個呵欠,說:“朕好倦乏,想要睡了。”
王才人說:“那就讓臣妾服侍陛下就寢吧。”
“可是朕實在又怕上床就寢,一上床輾轉不能入眠,一入眠則惡夢便至,叫朕如何是好?”
王才人趁機諫曰:“陛下日服丹藥,無非希望長生。可經常夜幸數女,便是鐵打的金剛,只怕也經受不住。陛下近來膚澤枯槁,日漸消瘦,還望陛下少服金丹,審慎女色,多多靜養,方能體健神安,能眠不夢。”
室內傳出武宗的一聲長嘆。他已對此有所察覺,但卻暗想只怕有些遲了。他此時連行走都要人攙扶,上下望仙台也要軟轎抬著,恢復又談何容易?
正在這時,臺下傳出一個衛士的喝聲:“什麼人?”
只聽鄧元超的聲音響起:“貧道在附近檢視,大聲呼喝乾什麼?”
這時候,隆真室的門無聲無息地開啟了,王才人手捧一個玉杯,從隆真室內走了出來,照直走向紫瑰盆。
她手捧一隻玉杯,是出來收集仙露的。入夜不久,本來夜露剛起,露水還未滴聚,但紫瑰盆卻有很強的聚集露水的功能,一夜之間,能取數次露水,每次均能取得一玉杯。
王才人從室內出來,從燈光明亮處,驟然走進黑暗之中,一開始沒有看見紫瑰盆旁邊站有一人。等她走近紫瑰盆時,驟然看見一個身穿文士袍的瘦高男人站在紫瑰盆邊,不禁嚇了一大跳,手上的玉杯也嚇得落了下去。
但玉杯沒有落在地上。落到一半時,被那男子伸手一撈便接了過去。
王才人倒退一步,驚愕道:“你——你在這裡?——做什麼?”最初那瞬間的驚愕過後,她一眼就認出這個男人,正是她的表哥郭子嶽。她吃驚太甚,一句話竟說了三次才說完。
他無言以對,只是默默地望著她。她長胖了,顯得豐滿有餘,娉婷不足。算起來她今年已是三十三、四的人,一切處女的特徵,在她的身上均已消失了,她的美表現為雍容華貴,氣度非凡。這使人敬畏,但不刺激情慾,難怪武宗每次服食金丹後,所幸事的均是年輕少女。因為女色的最動人之處就在她的含苞期和處女特性。而這兩個特點恰恰是短暫的,因此,女色的最大特點就恰恰是它的青春的短促。自然的力量,在女色的遷流性上,表現出了它最大的殘忍和最深刻的幽默。王才人在這個不可抗拒的規律面前,縱然日日用紫瑰盆洗髮洗臉,也絲毫不能留住處女那些短暫的亮麗的特點。婦女的變醜變老過程儘管在她臉上身材上來得很慢,卻還是無法抗拒。
但這些變化,郭子嶽卻似乎根本沒有看出來。王才人對於他來說,還是八歲時那個樣子,還是十三歲時那個樣子,還是他從少林寺出來尋找趙歸真再次廝殺時,在終南山道觀中看見的那個樣子。不管她的形象怎麼變,她還是他的純戀情人和永久的愛戀。
“你來這裡做什麼呀?表哥!”王才人低聲問,聲調急促而焦慮,她怕皇上看見。“我來看紫瑰盆。”他實話實說。
王才人陡然鬆了一口氣,她實在害怕他在這時來糾纏她——儘管她心中對他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愛!但她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又感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