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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抹,還故意把皮靴跺得格登響。利特維諾夫看著這個貪得無厭的傢伙發紅的後腦勺,只有生自己的氣!將近傍晚,他收到塔吉揚娜的來信,說是姑母身體不適,五六天之內來不了巴登。這個訊息更令利特維諾夫心情不快:令他更加氣惱,他就在這種極惡劣的心情中早早上床睡覺了。第二天過得也不比頭一天強,幾乎更糟。一大早便有一大群俄國同胞擠滿了利特維諾夫的房問,其中有:巴姆巴耶夫、伏羅希洛夫、皮夏爾金、兩個軍官、兩個海德堡的大學生,他們都一擁而來,直到快吃午飯還不走,儘管想說的話早已說完,連他們自己也明顯地感到無聊。因為他們無處可去,隨便來到利特維諾夫的住處便坐著不走。開頭他們談的是古巴遼夫又回海德堡去了,應該追隨他也到那裡去;然後又高談闊論一番,談到波蘭問題;然後又談起賭博、妓女,講起各種下流故事,終於談到大力士是什麼樣,胖子是什麼樣,大肚漢又是什麼樣。把一些老掉牙的故事都搬了出來,說是一個姓盧金的輔祭跟人打賭,一下子吃了三十三條鯡魚,說有個槍騎兵團長伊茲耶季諾夫胖得出了名,說有個士兵能用額頭撞斷牛骨頭。接著更是胡說八道了。皮夏爾金也打著呵欠講他認識一個小俄羅斯女人,死的時候體重二十七普特外加多少磅,他還認識一個地主,吃早飯就吃下三隻大鵝和一條鱘魚;巴姆巴耶夫突然來了精神頭,說他自己也能吃得下一隻全羊,〃當然要加調料〃。而伏羅希洛夫突然冒出一句,說他在軍校有個同學才力大無窮普特約合十六點三八公斤。

呢,只是說得太不著邊際,大家一下子都沉默不語了,面面相覷,一聲不吭,拿起帽子紛紛走了。剩下利特維諾夫一個人,他剛想幹點什麼,但是腦子裡像一團糨糊,什麼正經事也幹不下去,整個晚上白白浪費掉了。第二天早晨他剛準備去吃早飯,聽見有人敲門。〃天哪,〃利特維諾夫想,〃大概又是昨天那些朋友中有誰來了。〃聲音不免有些顫抖地說:〃請進!〃

房門輕輕開啟,走進來的是波圖金。利特維諾夫一見是他,喜出望外。〃這可太好了!〃他說,緊緊握住這位不速之客的手。〃真得謝謝您!我本想一定去拜訪您,可是您不願意告訴我您住在什麼地方。請坐,把帽子放下。快請坐!〃

波圖金對利特維諾夫的親熱寒暄毫無反應,站在那兒不住倒換兩隻腳,只是不住地笑,連連搖頭。利特維諾夫的熱情歡迎顯然讓他感動,然而他臉上的神色卻有些不大自然。

〃這裡。。。。。。有點小小的誤會。。。。。。〃他吞吞吐吐地說。〃當然,我隨時願意。。。。。。不過,我這次。。。。。。是受人之託而來的。〃

〃這麼說來,您的意思是,〃利特維諾夫用抱怨的口吻說,〃不然的話,您是不會到我這裡來的?〃

〃唉,不是,怎麼會呢!不過我。。。。。。我也許不會今天就來打擾您,如果不是有人求我來找您的話。總之,我是受人之託。〃

〃請允許我問一句:受何人之託呢?〃

〃跟您很熟的一位太太,就是伊琳娜·帕芙洛芙娜·拉特米羅娃。前天您曾經答應過去看她,可您至今沒去。〃

利特維諾夫驚奇地注視著波圖金。〃您跟拉特米羅娃太太認識?〃

〃那還用說。〃〃非常熟嗎?〃〃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我是她的朋友。〃

利特維諾夫沉吟不語。

〃請允許我問一句,〃他終於開,〃您知不知道伊琳娜'帕芙洛芙娜為什麼要見我?〃

波圖金走到窗前。

〃多少知道一點兒。據我判斷她對你們這次重逢非常高興,所以希望恢復從前的關係。〃

〃恢復,〃利特維諾夫重複一句,〃請原諒我的冒昧,請允許我再問問您。您可知道我們從前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