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林雪松卻說:“這兒每一間屋子只有一張床,只能住一個人;你總不能讓雨遲打地鋪吧?”說著話,眼睛裡閃著飄忽不定的光芒。董白突然無端地緊張起來,像個孩子纏著媽媽似的死死地拉住楊雨遲的胳膊,不讓她走。
楊雨遲大炕睡慣了,再加自己體積大,看看那床,一個人睡她都嫌小,別說再擠一個董白,那就別想睡著了,就哄小孩似的笑著說:“乖,自己睡啊,我就在隔壁,有事喊我,不用怕的。這是個唯物主義世界,沒神沒鬼,啥也不用怕,昂,沒事的,沒事的。”心裡還埋怨:你呀,一個人睡覺就害怕,害得我陪你住那麼貴的公寓,浪費了我多少銀子。
不說還好,一說,董白更怕了,嘴唇都白了:“雨遲,你睡床,我睡地下,好嗎?”剛才,她不明白那恐懼感是因何而起,現在,楊雨遲把這恐懼具體化了,她怕鬼,怕黑暗,怕噩夢,因為白天的看到的那一幕,她更覺得這個地方煞氣太重了。
“有那麼害怕嗎?要不我陪著你?”林雪松輕薄地笑道,“我和你一起睡,只要一張床就夠了。”
董白聽了這話,倏地紅了臉,咬了咬嘴唇,極無奈地低聲說:“那,你們都走吧,我不害怕了。”
楊雨遲瞪著林雪松說:“你講點文明吧。”
“冒犯冒犯,下不為例。”
楊雨遲睏倦地打著哈欠松說:“啊……,眼睛都睜不開了,困得不行了。”又拍拍董白的胳膊:“別害怕,我住你隔壁,有情況喊我,隨叫隨到。”又對林雪松說:“我要住董白隔壁。”
“好,夫人的話,我能不答應麼?”林雪松走出幾步,又回頭看一眼董白,眼神渺茫,難以捉摸。
不久以後,他會為他這一行為痛悔;這將成了他一生的痛。
………【112 密室齷齪夜】………
董白疑疑惑惑、猶猶豫豫地走進自己的房間,房間裡靜得可怕,一點聲音都沒有,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耳聾了,什麼都聽不到,走在地板上的腳,沒有發出一絲兒聲音。
覺得自己像個幽靈。
呆呆地站在屋子中間,審視著,依然覺得很不對勁:
這房間沒有過多的傢俱,只有一張床、一個小小的床頭櫃,空闊而冷寂,冰冰涼涼的;附加一個小套間,是浴室兼衛生間。
她無端地猜想,這屋子裡有死屍――她的鼻孔裡充斥著死亡的氣息。
她仔仔細細地將床底下和床頭櫃檢查了一番,倒也沒發現什麼可疑之處,不安的心漸漸平定下來,獨自坐了一會兒;問自己:董白,你這是怎麼了?你究竟怕什麼呀?無聲地笑了一回,就拉合窗簾,洗了澡,換上隨身帶的睡衣,熄燈,拉開蠶絲薄被蓋在身上,躺倒在那軟得讓人發暈的床上。
房間裡散發著迷人的幽香,她分辨不出那是什麼香,只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舒適愜意。很快,睡眠的翅膀垂下來,覆蓋了她。
第一次如此之快地進入睡眠,或許是昨夜和楊雨遲聊了半夜,沒睡好;抑或是白天在太陽底下曬了半天,曬暈了。
睡意朦朧中,隱約覺得床在動,不由得一驚,慌忙坐起來,慌亂地摸索著燈的開關,卻怎麼也摸不著了!
“地震啦!雨遲!地震啦!”她驚呼,只覺嗓子發澀,都喊岔聲兒了。彷彿在夢靨中,周圍死一般的沉寂,沒有人回應她。
08年的汶川地震和剛剛過去的玉樹地震使董白成了驚弓之鳥。
“誰說地震了?嘿嘿,是我,寶貝兒,別怕,啊,別怕,是我……”床頭櫃底下一個聲音。她嚇得一哆嗦,俯身望過去:“誰??”
“你說呢?”床頭櫃旁邊有一塊地板在動,接著,地板緩緩開啟,醜公子如一隻肥胖的蟲子,蠕動著爬上來,在漆黑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