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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要看我信,那也應讓我瞅一瞅你寫了什麼。”

他似是想到了什麼,便就此作罷。

誰曉得他寫了些什麼東西,還需遮遮掩掩。我挑起話頭問:“你寫信寄給何人?”

“我兄弟們。”他甚是無趣。

細細一想,論排字輩來說,這廝真還有十七八個兄弟。

“你呢?做起了西席,倒是收了幾個徒弟?”

聞言一滯,道:“一個。”。

他笑:“那個徒弟也能喚我師公了。”

“你倒是想的美。”

“改日我帶你去二哥冢前,先去瞅瞅我那徒孫。”他自得其樂。

“你不過借了師父的光,便想要論資排輩,我怎的會認你這個師叔?”將信晾乾,放入信封裡頭。

“你從小就不講禮數,我也懶得同你爭論。”他收好了筆墨,“玉女丘裡頭好些肉蓯蓉,我還是搗鼓藥材去了。”

“肉蓯蓉滋陰補腎,想來阿奕竟是要採這些草葉,探之究竟,也是尤為可憐。”我瞅著他聞我這話神色由紅變紫,倒也是極為有趣。

思之這滋陰補腎,幼時我還真是為師父考慮過此事。上文說了為何師父十八般武藝樣樣齊全,出將入相能文能武卻是討不到媳婦。我思來想去,不外乎是這麼幾個原由。

一是山溝子裡頭盡是些山野村姑,師父瞧不上眼。饒是村花王師傅的妹子王阿花也是黑黝黝的,難得入目。

話說那王阿花,面似夜叉,可眸似桂圓,臉如扶桑。最俏的還是她那頭烏黑的頭髮。王師傅說:“那是俺妹子從小吃何首烏長大的。”我心裡頭腹誹,若真是那樣,原來吃何首烏連頭也能吃得赤黑。以後師父貼心我的何首烏我便是一口也沒吃下。阿花人美心更美,瞧我師父的那神情我也是瞧在眼裡。師父丟給我的髒衣服,我也全讓阿花幫忙一道洗了,她自然是樂得跟朵花似的,還給我吃紅豆糰子,以示嘉獎。

可師父對每個姑娘都是好言好語的,哪有瞧不上這一說。但還是單著身子,獨來獨往。

二是師父實為斷袖,不喜姑娘,偏好俊小子。

這麼一想我便是時常關注師父與村裡的小夥子之間的互動。可是別的倒是沒瞅出來,倒是覺得樓奕與師父還有這麼兩把子小曖昧。比如樓奕抱著我師父的大腿不肯放手,比如師父側著摟著樓奕睡。而我卻是孤零零地躺在一張小榻上,看著樓奕同我做鬼臉。

三則是師父病弱,這病麼,恐怕就是腎虛,以至於陽氣不足。

樓奕在山溝子裡待了一年便是回去了,在這期間的大半年裡,我們每日的功課便是識醫書,記哪些食材哪些草藥是滋補的。我字還認不全,頂多背背千家詩百家姓,而樓奕卻是比我強上許多,他一遍念著醫書,我便強記下來。為了給師父補這個腎啊,我是嚐遍山頭百草,硬生生地給自己長出了一臉鬍子。

這北漠天黑得早,不到酉時便是一片混沌。比之白日的炎熱,怯生出了幾分寒意。樓奕同我在一處客棧下車,冷風吹入衣領,我不由得縮了縮脖子。樓奕見此便是回到車上取了一條披風交給我,讓我冷了便穿上。

我直接拿來披在了身上。

叫了一壺暖酒,一疊酥餅,兩碗牛雜麵。吃完我與樓奕便是住上了樓。這裡的一間閣子與南方相比略小,隔板也極其簡易,而他住我隔壁,敲一敲這門板他就能聽見,即便隔牆說話,聲音亦是清晰。

而我另一隔間的住客卻是個愛打呼嚕的,我閉了眼翻來覆去好幾次依舊是睡不著。而這頭樓奕又敲了我門板,同我抱怨:“阿禾你還未睡吧?這是你打的鼾麼?”

“廢話怎麼可能是我。”我嘿嘿一笑,“你不會是想要我同你換一間床鋪?”

“我……”這樓奕顯然是不想換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