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口中的末日景象與他的噩夢是那麼相似，這是他最擔心，也最無法理解的。

白易說：“我認為……在現實世界就算是永生者恐怕也無力對抗肉身毀滅吧？那可是能夠將一切都將化為虛無的天災！”

辰星說：“永生不代表不死。因為無論哪種程度的永生，人類至今都無法擺脫這具肉身。我猜她的意思應該是逃離，以某種方式獲得解脫。”

白易還是無法理解，無神論的根基再次動搖。“真的能夠解脫嗎？還說什麼得道飛昇，簡直就跟修仙中的情節一樣。”

“可能我們的理解不同吧。”

既然說到理解不同，那也就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了。

“那我說說我的理解吧。”顏妍這時說道，“所謂的永生，我一直覺得人類以意識脫離肉體的存在得到了永生是誤入了歧途，因為身體沒了，慾望也就沒了，永生的意義何在呢？就像工廠裡的機器人，或是用來從事複雜危險工作的生化人。我們每個人都擁有一定的自恨情結，一直想要擺脫這具汙穢的肉體凡胎，可是七情六慾都沒了，那人還能是人嗎？”

辰星笑了。“你說的也對。但是我覺得如果真正擁有了永生的能力，可能就會變得更有追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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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追求？”顏妍是真的很想知道。

辰星說：“你可以這麼想，既然意識可以脫離軀體，那是不是可以再依附於其他的軀體呢？這樣慾望不就回來了嗎？”

顏妍怔了下，忽然笑了：“你說的是鬼嗎？”

辰星笑了笑說：“是啊，似乎只有鬼可以附身。這怎麼又扯到怪力亂神上了。”

顏妍嘆了口氣說：“其實說到底人類還是要靠慾望支撐啊，這說明人類永遠也擺脫不了低階趣味，所謂的追求神聖的永生也變成了非常惡俗的一件事，真是可悲。”

辰星說：“彆氣餒，其實當你決定高尚時你就是一名高尚者，這沒什麼好矛盾的。你不能否認事物存在的意義，無論高低，不分美醜。也正是因為生命有終點，才讓旅途顯得可貴，不是嗎？因為我們追求永生一直在路上。”

離開神佑堂，白易心情莫名很差。

聖女真月的末日預言與她那一套神棍理論簡直了……讓他不知如何評論是好。

與之相反顏妍的心情好得不得了，走起路來有點蹦蹦跳跳的，這可是很少見的。

白易有種感覺，顏妍來神佑堂就是了為了見辰星。心裡越發不是滋味，惹得他一直想做些出格的事。

那個辰星外表年輕，談吐卻很不凡。關於某些事情的理解也十分與眾不同，真是一個怪人。

兩人走在返回東部校區的路上全程無言。

中途突然同時感到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是非常強烈的念氣波動，明顯不只一股。兩人對視了一眼，一同向波動傳來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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