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
墮落街路邊的一家大排檔,此時拉起一個墨綠色的雨篷,大雨在上面濺起豆大的水花。
雨篷下油膩膩的桌子上,卻放著熱氣騰騰的砂鍋、燒烤、油菜、滷肉、炒粉,和冒著白色泡沫的啤酒瓶。
雨棚外是傾盆大雨,一群群大漢卻圍在幾張桌子前,大口吃肉,時不時碰杯喝酒,一派熱鬧的氣氛。
不過,如果注意看,可以看到那群大漢的身上,都帶著一些血跡。
桌子底下,除了空酒瓶,還擱著一堆明晃晃的砍刀。
擺放在大排檔雨篷中央的桌子,在一群大漢的簇擁之中,坐著一個穿著藍色條紋西裝,身材修長的、臉相陰柔的男子,正託著腮,看著大排檔外的雨簾。
這個男子,正是墮落街鴻興物業的經理,東區的老大,陳七。
順著陳七的目光,可以看到雨篷外的雨水之中,由遠而近,走來的兩道身影。
一個溼漉漉的頭髮粘在臉上,黑色的西裝敞開,赤裸的胸口綁著雪白的繃帶。
一個穿著黑色的套頭衫,黑色牛仔褲和黑色板鞋的年輕人。
“來了。兄弟們,抄傢伙。”
陳七坐著不動,看著從雨中走來的郝強和餘燼,冷冷地說。
那二三十個漢子,在陳七一聲令下,從桌子底下抽出砍刀,紛紛邁入雨簾之中,朝著郝強和餘燼,一擁而上。
雨很大,餘燼的眼睛被雨水弄得有點模糊,但在入微之眼的作用下,那些朝他砍來的刀子的軌跡,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最近勤加練習武術的餘燼,全身的肌肉一張一弛,身形就在刀光中晃動了起來,看似每次都有刀子就要落在他的身上,卻差之毫釐,被他躲了過去。
餘燼每次躲開一把刀子,就欺身踏步往前,朝過來的壯漢,就是一拳。
他沒有殺人,只是用超越一般人力度的一拳,將那些壯漢放倒。
很快,隨著他一拳又一拳地砸臉,一個又一個的大漢,被他擊暈,落在地上,濺起一堆堆水花。
和餘燼不同的是,郝強的風格顯然更加兇悍,他搶過其中一個壯漢的刀,就朝身邊的壯漢劈過去。
雖然郝強也沒有殺人,但被他砍到的壯漢,無意缺胳膊少腿,倒在地上呻吟著,血水混合著雨水,在昏暗路燈的映照下,在雨幕中居然折射出酒紅色。
一路放倒陳七的手下,但等餘燼和郝強走進大排檔的雨篷之中時,他們身邊依然圍著一圈一手拿著砍刀的打手。
打手中有四五人,手上沒有拿砍刀,而是拿著手槍,對準了他們。
“郝強,你果然是個容易上頭的蠢貨。我就知道,你會什麼都不想,直接就過來報仇。那個字,傻子都知道,是我故意留下的。結果和我想的一樣,你明知道是個陷阱,還是第一時間就過來了。”
在打手的包圍圈外,是一隻手插在西褲褲兜的陳七。
他的另一隻手,正拿起一條手帕,擦著油膩的嘴巴,似乎覺得郝強和餘燼並不能威脅他。
此時,渾身溼透的郝強和餘燼,背靠著背,面對著那一圈明晃晃的砍刀和瞄準自己的好幾把手槍。
如果不施展超能力,要同時躲開好幾把槍的子彈,也不是那麼容易。
就在這時,郝強突然低聲對餘燼說:“魚腩,我可以相信你嗎?”
“強哥,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就不會叫我來了。我相信你自己一個人,也可以解決他們。”
“呵呵,魚腩,你果然很聰明。”
說完,郝強突然盯著陳七,用一種平靜的聲音說:“陳七,你以為很瞭解我嗎?只能說,真正的蠢貨,是你。”
說話間,郝強的眼睛,瞬間變成了鷹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