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豔的玉容上,不知怎地,那寒梅般的嬌豔綻放出一點笑容來,不管有多恨趙有恭。但與他往日點點滴滴總是會浮上心頭,有過爭鬥。有過諧趣,有過風風雨雨。大浪淘沙,淘盡多少英雄,潮水退去,留在岸邊的人仰望四方。
楚王府的下人沒有不認識柴郡主的,對這位郡主,大家也是尊敬的很,開玩笑,傻子都知道殿下與郡主是什麼關係。門子跑進去通傳,卻聽說李大家領著芷蘭去了偏院。以前趙有恭就說過大棚的事情,他沒當回事,李師師卻記在了心裡,今年秋末就在偏院中弄了一座小的花棚,花棚由白紙罩著,木架子撐著,雖然比後世塑膠大棚差遠了,但至少能起到點作用。每當他天氣不錯時,花棚上邊的視窗就會開啟,本來不抱希望的,沒想到還真養成了冬天的花。芷蘭陪著師師修理著那些花草,這兩年跟著師師日子久了,相處融洽了許多,剛開始的時候,總覺得李大家性格有點冷,難以親近,但慢慢地,才發現其實李大家是個很好的人。
“娘子,最近官家要離京,太子殿下把他留下了呢!”芷蘭隨意的說著,師師撫著額頭細汗,略有所思的笑道,“管那個作甚,趙桓能這樣做,八成也是郡主的功勞。一開始啊,就覺得趙佶不可能離開,他要是能走,宮裡那位早就急吼吼的跑出來了。”
聽師師這麼一說,芷蘭恍然大悟,可不嘛,怎麼就把那位給忘了呢?劉欣緣可是個不簡單的女人,她為殿下生了個孩兒,正滿心想著如何過好日子呢,又豈會隨著趙佶去江南?所以啊,趙佶要真的能走,劉欣緣早就匆匆忙忙的跑來商量對策了。看來劉欣緣早就曉得趙佶走不了啊,這宮裡的女人,一個個都鬼精鬼精的。
閒聊一會兒,便有家僕來報,說是柴郡主來訪。多長時間了,楚王府可是很少與柴郡主走動的,現在柴郡主突然前來,著實有點讓人沒想到。擦拭下,師師揮揮手,輕聲道,“先帶郡主去前廳,我一會兒就過去!”
僕人下去後,芷蘭蹙著秀眉頗為發愁,“娘子,柴郡主對咱們楚王府可沒什麼好心思,她現在前來,為了何事?”
“怕什麼,這裡是楚王府,還怕她亂來不成?”師師倒是鎮定得很,她並不怕柴可言做什麼事情,怕就怕柴可言什麼都不做。很快就來到了前廳,典雅的客廳裡,柴可言怡然自得的抿著香茗,聽到腳步聲,只是淡淡的抬起了頭。看著眼前端莊華貴的李師師,柴可言也不得不讚嘆一句,趙某人的眼光真是毒辣,秦王府多少女人,他唯獨選擇將師師留在京中,當初多少人笑話趙某人被美色迷昏了頭腦。不過現在,那些笑話李師師的人,都已經不知去了哪裡。
是的,李師師出身風塵,身份低賤,除了美色與才華,實在看不出她有什麼能耐能經營好楚王府的事情。所有人都懷疑,可李師師就是做到了,這兩年楚王府在東京的影響力不僅沒有降,反而不斷抬高,到如今,楚王府已經成了汴梁官場的風向標。
師師大大方方的行了一禮,提裙坐在了另一張椅子上,如果是以前,她會有點自卑,會坐在客座上,可現在,長時間管著楚王府大小事宜,早已經開拓了許多。
“郡主,不知你百忙之中,來楚王府做什麼?可是碰上了什麼事情?”師師開門見山,沒有半點囉嗦,現在殿下不在京中,所以跟柴可言談話還是儘可能的簡單點的好。
柴可言也沒想到李大家會如此直接,微微一愣,也不掩飾,“敢讓娘子知道,這次來,是為了王黼一事來的。那王黼貪贓枉法,殘害百姓,吞沒良田,所犯罪過罄竹難書,如今官家想要頂王黼的罪過,但苦於王黼朝中勢力過大,所以希望娘子能以楚王府的名譽聲援一下。”
師師讓柴可言有話直說,沒想到柴可言也著實夠直接,這一番話已經非常清楚了,就是要借楚王府的影響力,避免更多的阻力。要整治王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