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有恭敢吶喊出來,這一刻,楚王世子站在城頭。
千秋故土,堅城大地,劍在手,四方雲動,鐵骨錚鳴,問天下誰是真英雄。豪傑多男兒,狂風勁草,獵獵中。一曲帝王歌。
從今日起,大宋不在軟弱。從今日起,大宋有他趙有恭的影子。漢唐遺風,幾經滄桑,今在何方?就在武州,就在他趙有恭的心裡。
有一日,當引領大宋,重鑄漢唐威名,再奏角徵宮商。有一日,當行軍萬里,在譜盛世華章。
趙有恭是驕傲的,因為他知道,這一刻成為一個真正的王,是戰士們心中仰慕的王者。他日,就算揮兵汴梁,他們依舊會誓死相隨。
蕭芷蘊好想哭,為那些大遼勇士哭,也為這個男人哭,為什麼大遼沒有這樣的勇士,為什麼偏偏是個宋人?
武州城外,中軍大帳,耶律大石臉色蒼白的坐在案前,在他眼前放著一張紙,之上記錄著此次傷亡狀況。僅僅一個時辰,攻城四萬四千餘人,只有兩千餘人活下來,漢人的箭矢插遍了每一寸土地,大遼勇士的屍體將那片土地掩蓋的嚴嚴實實,還有,韓德祥也死了,耶律沙重傷。耶律大石久久不語,他嘴角撇動,終於,喉頭一動,嘶喊而出,“痛煞我也。。。。痛煞我也。。。”
一口鮮血噴在案上,將那張紙染成了紅色,耶律大石直挺挺往後倒去,眾將趕緊撲了上來,“大帥。。。大帥。。。。。”
遼軍還存留六萬大軍,可這六萬大軍人心惶惶,早已沒了半點士氣,就在武州城下還堆著如山的屍體呢,太慘了,沒人知道漢人是怎麼了,為何會變得如此殘忍。如今擺在遼軍面前的就是撤兵,可那些大遼勇士的屍體怎辦,就那麼丟在武州城外不管不顧麼?所以,遼人又不得不戰,不僅僅是為了活著的人,也是為了死去的人。
當夜,耶律大石躺在床上,嘴唇蒼白,他痛,痛的死去活來,可又不得不痛苦的活著,因為還有許多兒郎需要他。遼軍大營,一隊巡邏兵如往常般走過,突然一陣風聲,箭影掠過,地上多了一封信。信是漢人送來的,寫的卻是契丹文字。
“可還要契丹狗兒的屍體,要,便來,贏則取,敗則毀!”
一張紙,字數寥寥無幾,卻讓人氣血上湧,怒不可揭,就在這一刻,許多遼兵都接到了同樣的信,當得到這封信後,耶律大石唯有苦笑。好狡猾的漢人,明天是非打不可的,那可是四萬多大遼勇士的屍體,如果什麼都不做就直接放棄,那大遼勇士的信心也就沒了。從今往後,大遼勇士聽到定**的名字就要瑟瑟發抖,因為和定**打仗,他們就是死了,屍體都不能回家鄉。
一封信,挑起了大遼勇士的怒火,一封信,也讓遼人沒了退路。不過也正因為這封信,怒火在胸,本來絕不可能提振計程車氣卻扭轉而升。
武州將軍府,一棵梧桐樹下,趙有恭頭枕石凳,像個乞丐一般坐在地上。
五月十四,明月高掛,清風從夜寂中吹來,輕輕掀起塵埃。在紅塵萬丈中,歲月如歌,刀劍如夢。無數思緒隨風吹落,漸漸沉澱,就像一紙紙發黃的書頁,想忘不能忘。
有腳步聲傳來,蕭芷蘊裹著一件白色披風,她就像一隻月色下的夜鶯,讓人盼望。坐下來,手指撥弄著男人的亂髮,她慨嘆道,“明日,不能停手麼?”
“綽綽,這我做不了主,別人若來,本王就得面對,別人揮刀,吾不殺,就要死!”
趙有恭給了遼人拼命的機會,因為從人數上來說,遼軍依舊佔據明顯的優勢。如今武州城可戰守城兵不足五千,遼兵也攻城拼命,能說沒機會麼?至於今日火攻,只能用一次,因為所有積存的桐油和硫磺粉已經告罄。明日就要跟遼人硬戰,一戰,就要殺的遼兵膽顫,從今往後讓西京遼兵見了定**就瑟瑟發抖。
蕭芷蘊無奈的嘆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