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著,三娘哪裡也不會去,出來時,大妃和蕭姐姐將殿下交到了她手上,所以無論如何,她都會守著這個男人。看著天邊暖日,陽光似乎不是那麼刺眼,趙有恭苦笑著小聲說道,“三娘,抱抱我!”
三娘笑了,她什麼也沒有問,彎下身子張開雙臂將男人的擁抱在懷中,她能感受到男人眼角的溼潤,甚至能感受到內心的那絲顫抖。每個人都將這個男人當成了神,覺得神是不可戰勝的,是神就該天下無敵,他應該像太陽一樣偉大。可是,他不是神,他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他也會害怕,也會哭泣,只是他的悲傷很少有人能看見。從京師到關中再到京師,陪著他一路走來,見證了太多的苦難,太多的心酸,他站在今天的地位,那是一點點逼出來的,但凡能感受到皇家的親情,但凡大宋王朝多幾個鐵血人物,他何必如此累,何必親征遼東?大宋朝太軟弱了,之前欠了太多的舊賬,現在都要他一個人來還,太多的定****將士指望他,太多的家人等待著,這些都是他的責任。
“殿下,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麼?看到你第一眼的時候。三娘就知道這輩子陷在了你手上。你跟天下其他男人不同。你懂得三孃的苦,不知道為什麼,就知道你懂。三娘哪也不去,就一直陪著你,哪怕你一無所有,一個乞丐,三娘也願意陪著你乞討天下。你又何必做神,何必堅持。這麼多年,你受的苦夠多了,如果身後是黃泉路,或許是另一條好路呢,你去哪,三娘便去哪兒!”
三娘動情地說著,亙古不變,寒霜一樣的面孔上卻是笑容,淚水滑落,多少的往事浮上心頭。記得第一次見面。自己與火眼狻猊鄧飛在一起,那時候殿下好年輕。冷酷睿智的眸子似乎洞察一切,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都老了,人老了,心更老,渴求的卻少了。多少次,夢想著相約在秋後的小路上,沒有別人,只有他們兩個,什麼都不用說,就那麼走下去,走到天荒地老,看著英俊變成枯樹,看著美麗化作枯萎,可心是甜的。
遼東聯軍依舊在瘋狂的進攻,巷戰打得異常慘烈,可即使如此,惡戰一天,聯軍已經沒能拿下整個長春州,入夜後,哪怕完顏宗望再著急,也必須無奈的選擇休整,麾下將士不是鐵人,不吃不喝不休息如何能行?可就是一夜的時間,耶律大石率兵抵達達魯古城,威逼會寧府的訊息不脛而走,原來是鈕鈷祿氏的一位都統在得到族老書信後,將訊息傳開了,隨後更多的部落氏族都統們得到了求援信,一時間,慌亂開始蔓延。對於許多女真人來說,會寧府遠遠要比長春州重要多了。
對於大部分女真人來說,他們無法接受黃龍府和遼陽府被攻破的現實,大金國三府之地,會寧府、黃龍府和遼陽府,如今黃龍府和遼陽府被攻陷,會寧府也危在旦夕,實在是讓人無法相信。可現實就是現實,當完顏宗望想集聚眾將想嚴令穩定好部下的時候已經晚了,負責駐守東門外的鈕鈷祿氏鮑春率領麾下三千多部落族兵撤出戰鬥,在沒經過完顏宗望允許的情況下,私自率兵馳援會寧府。女真人是個部落民族,其實不光是女真人,就連大宋也是如此,人類一直遵循著家國天下的理念,當大難來臨,首先想到的是家,然後才是國,對那些普普通通的女真人來說,大金國是虛無縹緲的,它可以叫大遼國大漢國,可族群不一樣,氏族部落才是他們賴以生存的根基。所以說,大多數時候,族中老人的話要比汗王完顏宗望的話管用多了,比起那些族長來,完顏宗望算個屁啊。鮑春的行為影響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