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不敢造反。
不知何時,原本明朗的天空多了幾片烏雲,要下雨了麼?
趙有恭騎馬走過,他的眼睛直視前方,自始至終沒敢看一眼蕭歸誠,他怕看一眼就會流露出半分不忍。
“大宋啊。。。。老天。。。。睜開眼看看你的子民吧。。。。。哈哈。。。。哈哈。。。我的大宋。。。。。我的大宋。。。。。”
一個瘋狂而蒼老的笑聲,那笑聲比哭聲還要慘烈,一聲聲吶喊似要穿透烏雲,破開蒼穹,一聲聲怒吼,直透心扉,這是一個純潔的宋人,這是一個高傲的遺老。他的悲哀,誰能懂?
呵呵,大宋?早就沒有救了,皇帝只知風花雪月,臣子不恤百姓,北有蠻人鐵蹄,南有生民動亂。
馬蹄遠去,趙有恭的心沒來由的疼了一下。
“族長。。。族長。。。。”
細雨濛濛中,一如江南的溫柔,在這場稀疏的雨幕中,一個可敬的老人離開了人世,一個冰冷的惡魔正在成長。
由於一場突如其來的雨,蕭家墓穴的挖掘行動也遲緩了下來,好在朱勔早有準備,讓人臨時搭了個窩棚,兩個人躲在窩棚裡喝著酒,聊著天,萬分愜意。
趙有恭總覺得心裡涼嗖嗖的,躲在墓地旁邊喝酒,會不會遭報應啊?
“朱管事,這雨要下到什麼時候,要是晚上還不停,那本王可不敢”說著趙有恭雙眼瞟了瞟不遠處的墓地。
朱勔一陣好笑,敢來挖人祖墳,還怕鬼,這個趙有恭當真有意思。
“郡王放心,這雨一會兒就停了,蘇州府的天就是這樣,娃娃臉,說變就變,習慣了就好了!”
娃娃臉?趙有恭可不這麼覺得,他覺得這場雨更像是六月飛雪,人家蕭歸誠死得冤啊。
“那便好,要是一直下,豈不是耽擱挖寶貝了?”
“挖寶貝?啊哈哈,郡王說的是,咱們就是挖寶貝的,那些粗人就是不行,非要說什麼挖墳,聽上去就沒有涵養!”
朱勔這一陣笑,可真是要多賤就有多賤,趙有恭也陪著笑,不過他是在笑朱勔。折騰吧,可勁兒的折騰,等他死的時候,就知道什麼叫後悔了。
雨未停,新建的窩棚卻迎來了一個意外的客人,一輛馬車停下,車上走下來一個雍容華貴的女子,那女子面容秀美,眼眸深邃,舉手投足間展現著一種無與倫比的高貴。
柴可言怎麼來了?
都在汴梁城裡,趙有恭不可能不認識柴可言,他只是想不通美譽久傳的柴郡主為何會來到一片墳地旁。
面對柴可言,朱勔也不敢太過傲慢,趕緊起身讓了個位,“見過郡主!”
都是一樣的身份,趙有恭也沒有起身,只是歪著頭笑道,“呵呵,郡主怎麼來了?”
“凌哥兒堂堂郡王之尊都能來,可言怎麼就不能來了呢?”
柴可言淡淡一笑,也未坐下,走到窩棚邊上,她看著那片墓地幽幽道,“朱管事,可否可言幾分面子,墳頭起了,幫忙把屍骨收斂入棺?”
“郡主哪裡話,這是下官應該做的,應該做的!”
“如此謝謝主管事了!”伸手摸了摸有些溼漉的秀髮,她慢慢轉過了身。
伸出玉手,慢慢攪著發角,她的手很白,手腕掛著一件翠綠玉鐲,更顯嬌嫩。一對丹鳳眼不斷轉動,烏溜溜的眼珠,不經意間流露出幾分媚意。
外邊細雨依舊,那幾分柔美彷彿全都留在了柴可言身上,輕動鼻息,幾絲獨有的芬芳。不知為何,趙有恭竟不敢對視柴可言的雙眸,他總覺得,這個女子太過精明瞭。
“凌哥兒倒是好心情,這種地方喝酒,不怕招鬼麼?”美眸眨動,語氣裡有幾分諷刺,更帶著幾分調笑。
咧咧嘴,趙有恭有些心虛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