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有恭話語平淡,梁中書乾乾的吞著口水,似乎有萬千話語堵在了嗓子眼上。趙殿下的意思已經非常明白了,就是要大名府府尹的印鑑,要掌北地生殺大權。此刻,梁中書猶豫了,如果讓趙有恭拿到了大名府府尹印鑑,憑著趙有恭的手段,恐怕這河北官員要有一半人換成秦王府的人了。梁中書想的一點都不差,趙有恭確實是這麼決定的,既然田虎禍亂河北,那何不借此機會抹掉一批人,換上自己人呢?可要做到這一點,就必須要梁世傑的支援了。
梁世傑久久不答,趙有恭露出一絲不耐之意。擺擺手要走。這下樑世傑頓時慌了。趕緊抱住趙有恭的腿,哭聲道,“殿下,下官給,下官這就去取印鑑!”
梁中書不是傻子,他知道一旦交出大印,會是什麼結果,那就意味著他也成了趙殿下繩子上的螞蚱。可為了活命,也只能先對不起老岳父和官家了。沒多久,梁世傑便將大印送到了趙有恭面前,趙有恭滿意的點了點頭,至於梁世傑會不會兩面三刀牆頭草,真的不重要了,只要能藉著這個機會在河北等地培植起自己的勢力就行了。
不到酉時,唐淼親自來到了大名府,站在屋中,他款款道。“殿下,此次田虎能佔雄州等地。應該是耶律淳刻意為之,據析津府眼線回報,好像是有人給耶律淳獻計,耶律淳方才下令兵馬撤到白溝河和永定河一線的。”
唐淼帶來的訊息雖然不多,可至少有兩點是可以確定的,其一,田虎並沒有投靠耶律淳,其二,耶律淳在用田虎做刀,謀劃著什麼大事。
苦思冥想,卻又把握不住要點,趙有恭攤開地圖,趴在桌邊與唐淼思索起來,不多時,朱武也來到了房中,三人都是一個表情,那就是愁眉不展。
不知過了多久,朱武似乎想到了什麼,他一握拳,笑聲道,“殿下,屬下明白了!”
“朱參事,快說說”趙有恭不由得欣喜,吩咐一聲,朱武便來到地圖前,指著地圖上的幾個地方笑道,“殿下、唐將軍,你們請看,田虎現在所佔據的位置。恩州、滄州、清州、莫州和雄州,這些地方連起來,直接封死了河北諸州南下北上之路,就連東部海路也不通,近日,田虎又佔了大名府臨清縣,就連最後一條通往南邊的大運河握在了手中。如此一來,河北之地的命運已經握在了田虎之手,無可奈何之下,朝廷定將集合河北河東各州兵馬全力剿滅田虎。這田虎乃是悍勇之人,手下士卒多是亡命徒,這一番爭鬥下來,河北之地定將潛藏百孔,軍力匱乏,那時耶律淳要盡起南京十幾萬大軍,誰還能阻擋?”
聽朱武言罷,趙有恭與唐淼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懼意。如果真讓朱武言中,那整個河北河東可就要陷入遼人鐵蹄之下了。呼,到底是誰給耶律淳獻的如此計謀,先把田虎養大,然後看著田虎給朝廷死磕,最後兩敗俱傷之時,再坐收漁翁之利。當然,耶律淳這麼做也沒什麼可恥的,如果換做趙有恭,他也會這麼對付遼人的。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大宋,定然不能讓耶律淳奸計得逞的。
想要毀了耶律淳的美夢,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儘快以最小的代價撲滅田虎,不給耶律淳反應的時間。
六月十二,趙有恭沿大運河抵達館陶縣,到了館陶縣之後,才發現知縣早已逃跑,對此趙有恭不感憤怒,反而有點欣喜,當即大筆一揮,以臨陣棄城不顧百姓生死的罪名免了館陶知縣胡宗前的職,另調京師大學堂法學祭酒洪成鑫入館陶擔任知縣一職。當然,趙有恭千辛萬苦弄來大名府印鑑,可不僅僅為了一個館陶縣,一連三天,河北、河東州縣官吏被趙殿下免了一半,空出的職位全都從關中調來。有著大名府貼出的公文,又有府尹大印,這事便算板上釘釘了,以後趙官家也只能吃個悶虧,真要不承認,把那些新任官員免了,估計首先提出質疑的就是治下百姓。
趙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