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陳裕親自領著趙罡和王少安步出縣衙。雖說僅被關押一日,可王少安卻感覺這一夜漫長無比,這次的經歷讓王少安深感自身的弱小與脆弱,心中的不安恰似熊熊烈火,持續灼燒著他的心房。
所以他需要要有個東西來壓制住內心的焦躁與不安,這東西,可以是權力,也可以是其他東西,只要這東西能讓他有底氣面對不公。
而與他一樣焦灼的還有陳裕,他不知道自己的話有沒有將王少安唬住,有種將把柄交到一個仇家身上的焦慮感。
哪怕是經過了一夜的覆盤,他也不敢肯定自己的謊言沒有漏洞,畢竟他這次做的手法太過粗糙,根本經不起推敲,也就只是在明面上過的去罷了。
一行人剛走出縣衙大門,便見著一個身影矗立在門口,他手中捧著一本書,入神的觀看著,髮絲上沾著清晨的朝露,絲毫沒有察覺到王少安一行人的身影。
王少安看著楚鴻卓的身影,眼中露出沉思,朝著身旁的陳裕看了一眼,見他臉色有些難看,不過更多的卻是無奈,他沒想到楚鴻卓居然一大早就來門口等著了。
陳裕連忙走上前去,朝著楚鴻卓打著招呼,語氣謙卑,說道
“大人,您怎麼親自來了,若有需要,下官可以親自把人給您送過去。”
這時楚鴻卓才回過神來,朝著陳裕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而後便朝著王少安兩人說道
“隨我走吧,要上課了。”
王少安一言不發,神情平靜的點了點頭,而後一行三人便這般的離開了縣衙。
而陳裕看著三人不斷遠離的背影,張了張嘴,而後也只能化作一聲嘆息,便轉身回到了縣衙內。
另一邊的楚鴻卓看著一言不發的王少安,輕聲問道
“你們還好吧?”
王少安點了點頭,說道
“還好,沒什麼大礙。”
而後轉頭,一臉疑惑的看著楚鴻卓,問道
“先生,為何他會叫您大人?”
楚鴻卓沉默了片刻後,輕嘆了口氣,說道
“做這個先生之前,在朝廷裡當了個不大不小的官。”
王少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問道
“那先生,官好當嗎?”
還不等他回話,王少安苦笑一聲,說道
“是我腦子壞掉了,若是好當,先生便不會跑來這兒教書了。”
楚鴻卓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朝他說道
“這官好當,也不好當,只能看你是想當個什麼樣的官罷了。”
“有的人,這官當了一輩子,奉行中庸之道,即在任何情況下都能保持適度,不偏不倚,追求平衡之道,避免極端。”
“而有的人,選擇趨炎附勢,一味的符合上意,沒有自己的想法,選擇成為一把‘刀’,握著他的人,指向哪裡,他便刺向哪裡。”
“還有的人,選擇遵循內心,堅持原則,而這種人,是最難的,通常也是下場最慘的,因為他們原則性太強,只做原則以內的事,不願退讓,不遵上意,也不能與諸位同僚打成一片,只能做個人人厭惡的孤臣。”
王少安突然插嘴說道
“但卻是百姓最喜歡的是嗎?”
楚鴻卓有些意外的朝他看了一眼,王少安見狀有些疑惑的說道
“先生,可是我說錯了?”
楚鴻卓搖了搖頭,說道
“沒有,只是覺得有些意外罷了。”
而後楚鴻卓有些感慨的說道
“不過哪怕是百姓再愛戴,這種官的下場也不會好上半分啊,畢竟這種事,也由不得百姓說了算。”
王少安沉默了,而後便問道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