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正端著茶杯,又喝了一口,沒有順著他的話說,反而話鋒一轉,說起了其他
“別人的事說完了,那現在來說說你們的事。”
寧邑雖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恭敬的回應道
“請公子示下。”
趙元正眼中帶著一股子寒意,將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摔在地上。
“啪!”
瓷片茶水四濺,寧邑等人有些驚愕,有些搞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間就發這麼大的火,但還是下意識的先行請罪
“臣等知錯,請公子息怒。”
趙元正冷眼在他們臉上掃視一圈,而後冷聲說道
“知錯?你們有何錯?”
趙元正冷哼一聲後站起身子,雙手揹負在身後,在寧邑等人面前踱步,說道
“你叫寧邑?你當這個縣令多久了。”
寧邑不敢怠慢,連忙回話道
“回公子,尚不足半月,但是臣在這泰安城內當了七年的縣丞,現今不過是暫代縣令一職罷了。”
趙元正冷哼一聲,說道
“七年的縣丞,半月的縣令。”
“我入城時,見這泰安城的百姓衣不遮體,面黃肌瘦,就這樣你還有臉跟我說什麼繁榮昌盛之景象。”
“開口不是檢舉這個,就是檢舉那個,你怎麼不反省反省自己,你們這官,究竟是怎麼當的!”
寧邑苦澀一笑,眼中滿是無奈,但卻沒有過多辯解,因為這也是事實。
自從林弘化離開後,這泰安城的百姓,日子一天不如一天,生活困苦,這精氣神自然就日漸消退了。
不僅如此,這官當的也是越來越謹小慎微,時刻提心吊膽,不敢做事,生怕擔了責任,步入林弘化的後塵。
從前泰安城有林弘化在前面掃清障礙,一切都不需要考慮後果,聽命執行就是,但是到了自己,卻不敢放開手腳。
越想,寧邑便越覺得有些羞愧,這腰桿自然也就彎了些,聞嶽與身旁的廉四隱晦的對視一眼,而後心有靈犀的同時出列
“公子,您這便是錯怪寧大人了。”
然後,廉四便朝著趙元正說道
“這三年時間,我等隨林大人救災恤患,雖不敢說是功高蓋世,但亦可謂殫精竭慮,片刻都不敢懈怠。”
“然而林大人無妻無子,清正廉潔,人至何處,何處即可為家。他僅在泰安城停留了三年,而我們……卻在這泰安城生活了十餘載,我們的家眷皆在此處。”
“誠然,我們的功績或許不如林大人那般顯著,但相較於林大人,我們對腳下這片土地的熱愛卻是一點都不比林大人少。”
聞嶽也連忙迎合道
“是啊公子,非是我等不想做,而是不敢做啊。”
“您是不清楚,林縣令下獄不足三天,未經庭審,便被下令處以極刑,我們實在是怕啊。”
“更何況,我們若是都死了,這泰安城的百姓,還有誰還會去管他們的死活啊?”
“還不是死的死,逃的逃,如果是那樣,林大人的心血便全白費了啊。”
聽了這些話,趙元正心情有些複雜,雖然有心想反駁,但是一時間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人活在世上,又有多少東西是能夠靠自己決定的?
捫心自問,他們想活命有沒有錯?怕死有沒有錯?似乎並沒有錯,更何況,他們穩住了泰安城的基本盤,事情起碼還沒達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但既然怕死,剛剛他們又為何攔住他的車隊?難不成他們便不怕車裡坐著的人,是與孫陽波等人一夥的嗎?
而後趙元正便開口朝他們問道
“既然怕死,又為何在街道上攔住我的去路,難不成你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