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想做什麼?”
王少安平靜的與他對視著,而後淡淡的說道
“要想收服一支軍隊,得先降伏他們的心,我想為這支軍隊豎起一支旗幟。”
聞言,副將有些詫異的看向王少安,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似乎是在思考王少安這句話的含義,而後王少安又接著朝他問道
“我需要知道他們的底細。”
副將點了點頭,說道
“他們的成份很複雜,裡面有囚犯,有逃兵,甚至還有流寇。”
“如尚慶,他便是因為違抗軍令,而被下了牢獄,最終被調來離石大營的。”
王少安皺著眉頭,這成分確實很複雜,而後又朝著他追問道
“說詳細些,他究竟所犯何事?”
副將沉默了片刻過後,輕嘆了口氣,淡淡的回應道
“他放走了一群匪寇。”
王少安有些不滿的看向他,沉聲說道
“說的詳細些,吞吞吐吐的做甚?”
副將再度嘆了口氣,這才開口說道
“便是一群缺衣短食的流民跑去當了流寇,一群不遵循軍令不願清剿流寇的軍士,與一群從囚牢中調出的囚犯。”
聽著這簡單明瞭的話語,王少安瞬間便明白了這支軍隊的底細,而後他臉上露出一絲嘲弄,說道
“軍人天職便是保家衛國、庇護百姓,而你們明知那只是一群缺衣斷食的流民,因為活不下去了才跑進山中當了流寇,他們又有何錯?尚慶不過只是在履行自己的天職,又有何錯?居然被你們冠以逃兵的名號。”
副將又沉默了片刻過後,幽幽說道
“軍令如山,他們違抗了軍令,那自然得受到相應的懲處。”
然而王少安的下一句話,卻令他再度沉默了。
“哪怕是軍令讓你將手中的刀劍對準父母,你也得遵守嗎?”
見他沉默了,王少安又再度質問道
“參軍的理由有很多,在這世道里,大多數人都是為了能有一口飽飯吃,而有的人是為了報效國家,庇護百姓,立國安邦,還有的是為了官位,為了權勢。”
“這些理由裡面,不能說誰的理由比誰的理由高貴,誰的比誰的下賤,但他們也是人,他們也有自己的堅持,尚慶只是在履行自己的天職,又有何錯?”
副將皺著眉頭看向王少安,沉聲反駁道
“妄言,你說這也無錯,那也無錯,難不成依照軍法行事便是有錯?”
“軍法森然,賞不逾時,罰不逆列,若違逆軍令而不嚴懲,致使軍紀鬆弛,上將何以統兵?”
王少安看向他,淡淡的說道
“軍法無情,但人有情,若是軍令與軍士的天職違背,那錯的大概便是領兵的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