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城城外,三匹白馬被拴在一棵大樹下,時 而低頭尋找著可以食用的嫩草,時而胡亂的甩著尾巴,驅趕著蚊蟲。
一座新墳坐落在離此地三十米左右的位置,幾個人影跪在墳前,低著頭,似在禱告。
王少安站起身子,拍了拍最前方費義那寬闊的肩膀,嘆息一聲,卻沒有開口安慰。
他不懂得這時候該說些什麼,似乎說什麼都有些不合適,所以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
費義抬起頭,有些失神的看著這座嶄新的墳頭,伸手抓起帶著些許水分的泥土在手中輕輕揉搓,似乎這便是他母親的手。
“娘,你這一生,夠苦,夠累。”
“到了下面,應該沒什麼事再需要你操心的了。”
“你在下面好好生活,若是過得不舒服了,想我了,或者是需要什麼了,便來找我,多給孩子託夢。”
而後費義從腰間解下石平陽的腦袋,緩緩的放在碑前,看著石平陽那睜大著眼睛中的驚恐,似乎又覺得有點不太好,便有些粗暴的將他的眼皮合上。
“娘,沒有什麼瓜果用來祭奠您,只有這顆腦袋,您平常沒事的時候可以拿來玩,消遣消遣…”
王少安:…
趙罡:…
尚慶:…
而後費義重重的磕了幾個頭,緩緩站起身子。
王少安便朝他問道
“今後有什麼安排?”
費義有些茫然的搖了搖頭,緩緩說道
“什麼都不想幹了,我覺得有些累了,若是可以,我想四處走走,看看別處的風景。”
王少安看著他茫然無措的模樣,嘆息了一聲,唯一的親人如此草率的離去,他成了無家可歸的孤兒,又沒有妻子孩子,孤身一人,又還能有什麼目標,有什麼動力呢?
想到此處,王少安便順著他的話說道
“出去走走也好,也替我,替你母親去看看這大乾的天下。”
“若是累了,便來乾修書院找我,也可以去徐家村或者虎頭村。”
費義緩緩點頭,而後王少安又看向尚慶,問道
“這次動作,我們是結束了,不過你的才剛開始。”
“費義離去,你便可以將罪名全部往他推身上推,儘量不要影響到自己。”
尚慶神情嚴肅,聽到王少安的叮囑,便點了點頭,說道
“我明白,我會照做的,畢竟我只是費百將的副手。”
而後尚慶朝著費義拱手,張了張嘴,千言萬語只能化作一句
“大人,多多保重!”
說罷,便直接轉身離去,沒有絲毫留戀。
費義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眼神也有些複雜,嘴裡呢喃一句說道
“這傢伙話一如既往的少啊…就連分別都說不出什麼屁話來。”
王少安輕笑一聲,接話道
“男人話短,三兩句能表達完的話,便沒有必要多說,又不是此生不再相見了,留些話下次見面講,也挺好的…”
而後王少安也朝著費義拱手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也接著趕路了,這舒城是待不下去了,我們還得重新尋個落腳的去處。”
費義連忙拱手回應,神情嚴肅,對著王少安說道
“此去山高路遠,你們珍重…”
王少安看著他這副模樣,哈哈大笑,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胸膛,有心想拍他的肩膀,卻夠不著
“你這副模樣我還是第一次見,我還是更喜歡你之前那副桀驁不馴的樣子。”
“好啦,走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來日方長,咱們後會有期。”
說罷,王少安沒有留戀,轉身便離去,趙罡也對著他拱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