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黑屋裡的王少安並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他腦袋頂在牆上,思考著與陳裕交談裡的細節。
明明未曾詢問過任何與案情相關的問題,彷彿在見面之前,他就懷揣著明確的目的,來此不過走了個過場。
然而想了半天,他仍想不明白,陳裕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這麼做又能得到什麼,為何想著要置他於死地,而後也只能化成一句嘆息
“這便是權柄啊…”
“擺明了就是要搞死你,你還沒有絲毫辦法。”
雖然想不明白,不過王少安卻是深深的感受到了權柄的任性,想讓你死,就讓你死。
王少安拳頭緊握,眼中滿是不甘,他不想這麼稀裡糊塗,死的不明不白。
而後他從懷中掏出一塊墨色令牌,這是班飛給他的墨令,這塊令牌能用來要求墨家子弟替他辦件事,所以他一直隨身攜帶著,同時這也是他身上唯一有價值的東西了。
然而,現今他身陷囹圄,即便這塊令牌能喚來萬千兵馬,僅持此物件卻無人響應,又有何用?
沉重的無力感湧上心頭,王少安再度將墨令收入懷中,此時王少安當真期望自己手中握有雄兵百萬,有了這種力量,哪裡會有人敢這般輕易地將他直接掌控。
一陣腳步聲從門外再度傳來
王少安眼神平靜的看向大門處,沒多久,門又一次被緩緩開啟,陳裕帶著人走了進來,王少安嘴角勾勒出一絲嘲弄,說道
“陳大人便這麼迫不及待嗎?不是說好的明天嗎,怎麼這還沒過兩個時辰,大人便又來了。”
陳裕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臉色有些難看,不過確是轉瞬即逝,若不是王少安一直盯著他看,還發現不了。
接著便看到陳裕臉上露出一副溫和的笑意,朝著王少安說道
“我想你是誤會了什麼,之前只是嚇嚇你而已,並不是真的。”
王少安有些驚疑的看著他,眼中滿是不解,陳裕臉上又帶著笑意的朝他說道
“那只是審訊的一些小手段罷了,本官身為新陽城縣令,又怎會做出那種草菅人命的事情?”
王少安感到很疑惑,為何前後變化會這麼大,更何況,陳裕先前可不像是在作假,便有些試探性的問道
“那陳大人先前是準備問些什麼?”
陳裕臉上的一僵,是啊,如果是假的,那他整了那麼一出,是準備問什麼?他什麼都還沒問呢,就直接定罪了。
而後他便又大笑了幾聲,不知是不是錯覺,王少安覺得他這笑聲中帶著些許尷尬,接著便聽到陳裕說道
“本官已經得到答案了,明日你就可以走了。”
“你也無需多想,這世道還沒你想的那麼壞,多帶著善意的眼光看世界。”
說罷,他轉身便走,不急不緩,那模樣不像是心中有鬼。
王少安沒有開口阻攔,只是微眯著眼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直到大門再度被關上,王少安呢喃著說道
“不要亂想嗎?”
直覺告訴他,這事兒必定還有自己不知道的隱情,不過他卻並不準備刨根問底,不管陳裕為什麼會突然轉變態度,結果卻總歸是好的。
不過這事卻也讓王少安吃了個教訓,他閉著眼睛,身子癱軟的靠在牆上,緊握著拳頭,呢喃著說道
“男人不可一日無權啊…”
有了權勢,才有平等對話的資格,別人才會顧慮規則,手中一張底牌都沒有,就會像今天這樣,被別人隨意拿捏,連反抗的資格都沒有。
這一刻,他忽然也有些慶幸遇到了趙開霽,若不是他,王少安根本沒資格進入太學,可能會一直呆在虎頭村裡,直到老死,更不用說能進入乾修書院,實現階級跨越,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