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挽緣等他開口正等得無聊,端了水要喝,卻忽然聽他冒出這麼一句,一時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嗆得猛地咳了一下。心道她這靈魂附得還真不是個好地方,先是剛俯了身立刻就被這男人察覺不是本尊,現在又聽到這種訊息。
對這身體的主人印象實在不好,她的第一反應就是這“身上有病”,該不會是古代男人逛青樓楚館逛出來的花柳病吧……因此咳了一陣,終於躊躇著張口問道:“什麼病?嚴重麼?”
“說不清,反正……不少大夫來看過,都說治不好……她自己也是懂藥的,就自己給自己看病……”
“這便是她拿著你試藥的原因?”蕭挽緣無奈道:“你雖說是她……呃……她丈夫,可也沒有這麼著不把你當人看的道理吧?”
“不怨她,她原本沒這病的。”話只要能開了頭,接下去便好說了,庾睦先前只顧著質問她的來歷,想著妻主的安危。現在明明白白地知道了蕭挽緣也不知道他妻主的下落,反倒是比剛開始安靜了一些,思緒也比方才鎮定,試圖弄清楚來龍去脈。因此並不隱瞞什麼,低聲道:“是我害的她……”
“啊?你害的?”蕭挽緣原本還聽得津津有味,一聽到他說是他自己害了蕭江願,心裡便是一陣疑惑,覺得這事情莫名地複雜:“你怎麼害的她?”
庾睦沉默了下去,蕭挽緣以為他是要好好想想才來答她的話,因此也並不急,只坐在一旁看著他,誰料庾睦卻像是陷在了自己的情緒裡了,任她又問了一遍,卻始終沒有說話。蕭挽緣以對待病患的態度替他想了想,若真是他害的,他一時不想說的可能也是有的,考慮了一下,便換了個話題:“那,你們這樣多久了?”
“兩年。”
那就是說,他居然已經被那瘋女人折磨了兩年?蕭挽緣忍不住看了他兩眼,心道這人還真是承受能力強。這麼久都沒瘋了傻了。
“那……你妻主拿你試了兩年的藥,還沒能把她自己治好?”
“嗯。有段時間像是有點起色,可沒幾天又反覆了……”庾睦垂著頭想了一會兒,點頭道:“今年開了春之後,倒又像是越發地厲害了……”
問到關鍵地方他就縮了回去,蕭挽緣看似問到了不少東西,拼湊了一會兒,也只能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他妻主有病,而且還不輕,其他重要的關節卻全都不清楚,簡直像是做了一場無用功。蕭挽緣嘆了口氣,妥協道:“那好吧,那我們換個方法講……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妻主發病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會一直頭痛,什麼事也不能想,脾氣……也會變得很不好……”
蕭挽緣點點頭,對他這一次的配合像是十分滿意,接著便更加放輕了聲音:“那她得這個病前,是受過傷,還是受了什麼刺激?”
男人雖然目不能視,方才卻是一直盯著她的聲音傳來的方向的,待到回答她說完才微微低下頭。看得出很有教養,然而聽了她這句問話,身體卻止不住地僵住了,手指揪著被子繞著,顫著道:“是中毒……”
蕭挽緣不解地皺了皺眉,她聽著蕭江願這病倒像是精神方面的問題,可庾睦又說她是中了毒。再聯想到他剛才說是他害了妻主病了的,那這毒,總不見得是他下的吧……
原本有心再追根究底,再看看床上的人,方才吐出那三個字都像是費盡了氣力,現在更是一手壓住了胸口才能喘氣。想著他到底還是剛從鬼門關撿回一條性命的人,心裡也著實有點不忍心。便穩住了聲音,安慰道:“喏,那我們今天就先說到這裡吧,等你身體好點了再繼續。”
庾睦一聽她問完了,似乎是大大地鬆了口氣,一邊在床沿摸索著就要下床。蕭挽緣一愣,沒及攔住,只將將接住了他向前撲倒的身體。
“喂,你幹什麼?”
庾睦像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