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挽緣點點頭,朝外面看了看,既是大年夜,蕭家雖然是分了兩房過日子,但明面上並沒有正式分家,定是要聚在一起吃飯的。眼看天色將晚,便替蕭易換回了衣衫,只等下人來請。
庾睦那裡,則是喚了錦心和暮雨進來伺候,這兩人雖不是多有默契,總算也十分迅速地替他梳洗裝扮了一番,扶著他走到蕭挽緣面前,錦心一福身道:“大小姐,時間不早了,不如您也換了衣服,早些過去向老爺請安吧。”
“嗯,馮侍夫從大相公那裡回來了麼?”
“是,馮侍夫方才來,只問過奴才,知道小少爺還在裡頭玩耍,就先回自己屋裡去了,”錦心答道:“大小姐若要尋他,奴才這就去叫他來……”
“哦,不必了,一會兒我和少相公自去老爺那裡,小少爺衣服上潑了些茶水,你先把小少爺抱到馮侍夫那裡,囑他給小少爺換上新衣,”蕭挽緣平淡道:“你也不必再過來回話,過會兒就與他們一道到老爺院子裡尋我吧。”
蕭老爺雖是蕭家事實上的掌舵人,住的地方卻並不是主院,而是大房邊上一個三進的小院落,屋子不多,但有個極漂亮的大院落。蕭挽緣牽著庾睦進屋時,裡面已有不少人,或站或坐,都圍著蕭老爺打轉。
“江願,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蕭老爺眼尖,還沒等身邊的下人提醒,已經看到了他們兩人,連聲道:“來,過了這裡坐,陪我這個老頭子說兩句話。”
蕭挽緣自然答應著走過去,笑道:“爺爺可是老當益壯,恰如松柏呢。”
“哎,知道你嘴甜,好,把這個拿好,”蕭老爺拉過他的手,遞給他一隻紅紙包,一邊道:“一年裡都平平順順的。”
蕭挽緣應一聲,牽著庾睦坐了下來,蕭老爺本意雖沒想這麼“抬舉”庾睦,但蕭挽緣既已拉著他坐下了,也就不再說什麼。這一來,邊上一眾站著的人面上都有些難看,只各自盡力維持著笑臉。
不一會兒,蕭柏青和莊瑤也一起過來了,二相公則是和蕭鴻飛一起到的,先是請了安,又讓蕭鴻飛代替母親給蕭老爺磕頭。一邊笑道:“二娘子傳書回來,說是錦州還有些事沒辦妥,怕是要到過了年才能回來,還望老爺勿怪。”
“呵呵,她用心做事,我只會高興,怎麼會怪他,”蕭老爺也笑起來,招了招手叫蕭鴻飛到身邊:“鴻飛,過了年,你也二十有二了,有機會要多跟你娘出門,長長見識。”
他話音未落,二相公已經明顯僵了一下。蕭鴻飛束髮都多少年了,要說長見識,早兩三年就該讓讓她出去,可蕭老爺從來沒提過這話。現在蕭江願一回來,立馬就要把蕭鴻飛掃地出門,“發配邊疆”,不肯讓她長年留在大宅中。這心眼,也著實太偏了一點。
蕭老爺卻不管他心裡在想什麼,二房本就是庶女,他就算明擺著偏幫大房,也沒有人能說他一個不是。因此見人都來齊了,便吩咐道:“都各自把你們主子伺候好了,開席吧。”
這一大家子人,說少不算少,說多卻也並不多。自蕭老爺往下,一邊坐了蕭柏青,莊瑤,蕭挽緣,庾睦和蕭珀,另一邊卻只有二相公和蕭鴻飛妻夫三人。
倒是身後伺候的人站了不少,大房這邊規規矩矩站了兩個侍夫,二房那裡,卻只得幾個小廝僕從伺候著,還有兩個挺著肚子的男子站在後面,倚著身子悄悄靠在牆上。不時伸手摸一摸圓隆的肚子。
蕭鴻飛也似乎和他們很是親熱,瞧著眾人都在說話,甚至叫人給他們搬了兩個小圓凳,讓他們在角落裡坐了。蕭老爺眼光一瞥,正見著這一幕,眼底就有些不喜。
他雖說想抱曾孫,但卻看不得蕭鴻飛這樣沒規矩地寵著侍夫。輕咳了一聲,朝邊上的老僕道:“鴻飛屋裡的兩個人也累了,就先回去歇著吧,不必在這裡伺候了。”
那兩個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