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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候,還是穿劣質面料做成的劣質難看的學生服,留超級噁心的頭型,畫輕淡得不能再輕的妝,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背沉重的大書包在學校與家之間的大馬路上晃盪來晃盪去的……生活就是這樣充滿了無聊。

好在我有一段即使是天也塌了地也陷了也不能動搖的友情。我曾經伸出了十個指頭指著張牙舞爪的太陽,大聲宣佈:要是想拆散我們的友誼,除非山平了水沒了,白天見星星晚上見太陽!

為了我們永垂不朽的友情,我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我從二中調動到本地區最好的學校一中來。本來我一直不同意過來,忽然就決定去那所人人景仰的魔鬼式學校的時候,我媽跟見了她的夢中情人趙忠祥一樣默默無語兩眼淚耳邊響起駝鈴聲。她像革命的老前輩提攜紅軍小鬼一樣:“好啊,你終於幡然悔悟了!”(倒,好像我練了某某功一樣。)事情是這樣的:中考後,我和深北同時升入了二中。上了高中的第一個季節就是秋天。(這不是廢話嘛!)本來我是非常非常喜歡秋天的,因為我就是秋天裡出生的孩子。可這個秋天來的時候,我產生了一點感慨:坐在教室裡,我總愛保持著一個固定的姿態,一動不動地僵持半天,甚至感覺到渾身都難以承受,還是咬著牙堅持下去。他們說我有了一點憂鬱。望著窗外搖曳的大樹,一陣輕輕的風吹過來,大樹的樹枝就搖晃起來,彷彿是在對我招手示意,彷彿是一次告別。我知道,馬上那些樹葉都將變黃並且凋落,現在我一看到綠色就想到迴光返照。而天空呢,一如既往的蓼藍,在我,卻覺得天空是一張無可奈何的臉,我翻著一張又一張肥大的捲紙,心裡奔騰翻湧,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滋味。操場上有別的班級在上體育課,一片明亮而喧囂的口號聲,同學們都在奮筆疾書,伴隨著沙沙沙的筆聲,捲紙也被嘩啦嘩啦的翻過來掉過去的,只有我,如同一個雕塑一樣,僵滯在那,對著厚厚的課本肥肥的捲紙發呆。隨手把耳機塞在耳朵上,是Jay的《以父之名》:“無奈的覺悟,只能更殘酷,一切都是為了通往聖堂的路。”也許只能這樣,我對自己說。因為我們都是孩子,我們不能決定的事情太多,所以不要責怪她,等一會下課,還要像以前一樣的,小米,你一定不許哭。此時此刻,對四十五分鐘之後的一幕,我既是期待又心懷恐懼。——這是我長這麼大以來第二次抑鬱成這個樣子。(第一次當然是因為肖子重那個挨刀子的混蛋。)靈感都沒了。深北說,我的靈感與我的體重成反比,也就是說我越胖的話,那麼我的靈感就越少。我曾譏諷她這個邏輯的荒謬,可是,也許是我錯了,我現在是沒心沒肺地越來越胖了,而我那些飛揚的靈感也都沒有了,我不知道何如使我的雙手沾滿靈感,驅除我所有的不幸與憂傷。

哦,上帝,原諒我這個無知的孩子吧。早知道有今天,我一定不會吃得太多,讓自己淪陷到靈感全部消散的地步。

兩個小女生的感情是很神奇的。

我和深北在一起就驗證了“化腐朽為神奇”這句話,當然,很不好意思,我是屬於腐朽那一部分的。要說起和深北的友誼史,那可要說到好久好久以前,一說起這個,我就高興,特有歷史感滄桑感,我們的感情曠日持久幾經波折一直維持到今天,真是嘔心瀝血啊!從幼稚園開始,我們就在一起了,小學升初中,我們又很不幸地被搖號錄取到一所中學。那時,我們也僅僅是認識而已。有一天,深北和她的男同桌因為課桌上“三八線”的問題鬧了不愉快。在班主任老師的課上,那男生就站起來大聲說:“老師,讓我和深北換座唄。她不愛和我坐一起,我們總鬧彆扭。”老師就去問深北的意見,深北點頭說她完全同意同座的觀點以及意見。我就是那時候想,這個女孩子好可愛呀,不像我,一整天瘋個沒完沒了的,常常以雄性自居,其實不過是一個非常平凡非常普通即使是仙女也是下凡的時候腦袋先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