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可真能跑!”
終於在街道的拐角停下來的時候,我一邊擦汗一邊說。天光破曉。整個城市都在甦醒。我看見她像是一朵水仙花,迎來了最為璀璨的盛開。
“我是長跑運動員呢!”
“真的?”
我們倆的手還緊緊地攥在一起。這個時候,她才意識到,慌張地鬆開。她狡黠地眨巴著眼睛,將另外一隻手抬到我的眼前,展開……
然後,我看到了一張被汗水浸溼揉巴成一團的一百元鈔票。
“你哪來的錢?”
她說:“我偷的!”
“偷的?”
她很平靜且篤定地說:“是偷的。”她一點也不慌張,她也不臉紅。“是偷的。這些錢本來就是我的,是我爸爸給我的。可是他們不給我花,全部私佔。我只是拿回應該屬於我的份額。”
我不清楚在安安的家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我不敢再問下去了。記得有一次,我問起肖子重家裡的事,他一下就跟我急了。我好像是問他他老爸為啥不來參加家長會。他說他爸是公司大老闆,經常坐飛機在歐洲談判。所以根本回不來參加家長會。我用懷疑的口氣說真的。他就跟我急了。轉身離開。所以,現在我不敢去問安安家裡的事。我就咧開嘴巴,像史諾比一樣傻傻地笑了。
安安把我送到車站,給我起了回蘅城的火車票。進站臺的時候,安安忽然拉住我的手說:“你還會記得我嗎?”
我說:“會的,我會一直記得你的。”
她就很開心地笑了。
“閉上你的嘴吧!”他厭惡地看了我一眼,兇巴巴地說。我看了看錶,晚上九點,我還和肖子重在街上晃悠。不知道為什麼,他今天脾氣特別壞。
“你吃火藥了?”我不甘示弱,我從不甘示弱。
他沒理我,一直往前走。
我跟在他身後,覺得這樣很無聊,兩個大男生一起在晚上的時候壓馬路。就問,“你覺得有勁嗎?”
他卻岔開我的話:“冬天要來了。”
我說:“春天還會遠嗎?”
他轉過頭哭喪著臉看我:“擦擦啊我求你閉嘴吧,我現在就不想聽見你的聲音,一整個晚上我都聽見你像是個蒼蠅一樣在我的耳邊絮叨個沒完沒了,那個莫須有的安安,你能不能不提啊!”他看了我一眼之後,又加了一句話,——假如他不說這最後一句話,我是不會急的,我還是拿他當鐵哥們的,我不會介意別人這樣說,但我介意肖子重這麼看我。他說,“你真是有病啊!”
我挺了挺胸脯,一副質氣的模樣:“你說說我有什麼病!”
“臆想狂!”
“肖子重,你給我再說一次!”
“我就說了,你怎麼著吧?”他挑釁地看著我。
我一句話不說跑到馬路的另外一側,他不知道我要幹什麼。事實上,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幹什麼,竄到了馬路對面,我抄起了一根被伐下來的樹枝,又旋風一樣跑了回來,照著他的身上抽打起來。
而他卻並不還手。
我知道只要他一出手,我就死定了。
我終於不再發狂的時候,他已經是傷痕累累。但他卻笑著:“這下有勁了,是嗎?”
“是!”
“好了,現在我們兩清了,從此,你我分道揚鑣!”
說完,他折身走掉。
剩下我自己攥著個樹枝站在那,我看著他的身影消隱在昏黃的馬路燈光裡,一個顯得那般孤獨的背影,一陣傷感翻湧上來。
“肖子重!”我在他身後大聲喊到,“你不能把我一個人擱這,我怕鬼!”
“去死吧,你!”他也大聲喊道。
新轉來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