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某種撫慰,讓渾身的悶痛如潮水般褪去不少。
這時候已經十點。
魏川很疲憊,衛聽瀾玩了一天又趕路回來,也有些撐不住。
等衛聽瀾腿上的藥吸收差不多,他們就睡了。
魏川還有些發燒,衛聽瀾不放心他。
這件事衛聽瀾有經驗。
他發燒後會反覆,尤其掉井裡之後的一段時間,常常晚上燒的迷迷糊糊。
衛聽瀾在被窩裡滾了滾:“哥,你床真軟,還很暖和。”
魏川笑:“裝得下你,睡吧。”
他知道衛聽瀾的心思,這傻小孩,關心人的話都不好意思說。
衛聽瀾又坐起來:“你去洗手間不?”
若是去,他就回避片刻。
問這也不尷尬。
劇組好幾天一起住下來的,而且魏川並不避諱或者介意他的腿。
衛聽瀾常常想,他哥真是強大又豁達。
魏川說要去。
衛聽瀾就說:“那我十五分鐘再過來?”
他下床離開,還關上臥室門
魏川的輪椅就在床邊。
他也下床,機械輔助貼合大腿,走的比往常艱難,畢竟晚上才針灸過。
但他想,其實沒想象中那麼尷尬和麻煩。
就是一直住在這裡,也很好。
衛聽瀾出去後打了個電話。
賀青臨問他了。
衛聽瀾之前回復的簡略,還是偷摸回的,怕他哥看到。
他哥不喜歡魏蘭和魏蘭相關的人和事。
衛聽瀾就很注意。
電話一打過去就被接通了,賀青臨問:“小舅舅好些了嗎?”
衛聽瀾:“吃了藥,好多了。”
賀青臨沉默。
他總是不知道該和衛聽瀾說些什麼,他這個人,他的生活,都太枯燥了。
滿腔的喜歡,這時候卻不能說。
衛聽瀾說:“你們玩你們的,路滑,回來的時候開車小心。”
他還沒駕照,但賀青臨和景晟都是自己開車。
賀青臨“嗯”了一聲。
他忍不住說:“感冒會傳染,要是不對就及時吃藥。”
其實最好戴個口罩。
沒事不要往小舅舅身邊湊。
但這些話都說不出來,理智是理智,感情是感情。
賀青臨擔心衛聽瀾,也關心魏川。
衛聽瀾應了:“那就這樣,我去睡了。”
賀青臨忍不住問:“小舅舅感冒,你怎麼知道的?”
賀青臨和景晟有一樣的想法。
即使魏蘭控制慾很強,似乎也沒有到小舅舅這個地步。
而在這之外,賀青臨畢竟是個成年人的靈魂。
少年人看年長的人,本能是尊重。
但等自己成為成年人,就會知道成年人世界的光怪陸離並不以年齡做劃分。
在賀青臨心裡,兩輩子,魏川都冷肅持重。
這是個毫無私情的,可靠的長輩,如高山,如深淵,廣博又強大,讓人只能仰望和敬畏。
哪怕他還十分年輕。
但這樣的魏川,在衛聽瀾面前卻是另一個模樣。
也許只是單純的長輩的樣子。
但是模模糊糊,賀青臨的意識比景晟的要更成熟,也更容易往幽暗的地方滑去。
衛聽瀾覺得奇怪,阿七也這麼問,好像他不應該知道他哥生病一樣。
他說:“阿七說的。”
賀青臨說:“原來是這樣。”
他不由暗暗譴責自己疑心生暗鬼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