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初眉心微皺,盯著她的眼睛,帶著打量。
這個女人,真是越來越折磨不透了。
他斟酌開口:
“若是家中沒有幼女,也無年邁的公婆。男子是萬萬不可能做出殺妻子這種大逆不道之事。”
“按照我國律法,妻死男子是會被陪葬。他父家還有娘和爹爹。若初認為他是被冤枉的。”
字字句句都在開脫。
錢九多聽著他的辯解,想起家裡這幾個夫郎。
修和沐是父母雙亡,無依無靠。
若初父母健在,母親是個秀才,有朝廷俸祿,一月五兩銀子。
貧苦百姓攢半年才能有兩百文,一兩銀子他們要攢兩年半。
可見他家在這貧窮的土地上有多富裕。
這種家裡的庶子。
按理來說輪不到原身這個鄉野村婦迎娶的。
怪就怪在他的命格,門當戶對的人不敢娶。
他母親覺得他是燙手山芋,連累家中其他兄弟出嫁困難。
這才賠上大把嫁妝,便宜了原身。
“若那女子是和縣令的女兒打架呢?沒人會在意一個賭鬼是怎麼死的。”錢九多繼續道。
“只要那夫郎巧舌如簧,私下找上門柔柔弱弱的威脅一番 ,你說那心思單純的官家小姐會不會就這麼把事壓下,求母親給這男子一個特例?”
她說的每一句都正中若初的動機。
縣令的女兒草包一個。
稍微說點話恐嚇,就慌得如同無頭蒼蠅。
王月大夫心軟,知道這世道男子生存不易。
加上他每次捱打都會去找她拿藥,明白他們過的是什麼地獄日子。
只要他哭兩聲命苦,他定會幫忙作偽證。
到時一切水到渠成。
這麼好的機會,可惜敗在第一步。
事到如今證據有沒有也不重要了,她已經確認這件事是他做的。
就算他被打死,縣令也不會要她的命。無非就是罰點錢。
若初索性不裝了,他厭惡的拿起床邊的剪刀,剪斷錢九多手裡的長髮。
“你既知道,就別話裡有話。這些年來對你獻媚阿諛奉承的日子我也過夠了。”
“你這種人就該早死,下毒被發現是我技不如人,無話可辯。”
他早就受夠這樣的日子,要不是主夫修真心待他。
他又何必受這女人欺辱打罵五年,早就抹了脖子送她歸西。
長髮就這樣被剪斷,錢九多覺得可惜。
將它打結放在床頭櫃上。
“你好凶啊~”
什、什麼?
預想中的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並沒有發生,她拉著長音的撒嬌讓若初微怔。
這和他記憶中的粗聲辱罵,截然相反。
讓他一時間不知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就在他怔住的剎那間,錢九多瞅準時機。
右手奪過鋒利的剪刀,左手摟住他的細腰將他拖回床上躺下。
捆縛住他的身子,拉過後面的被子給他蓋上。
被子扇出的風將蠟燭吹滅。
“燒蠟燭很費錢的,快睡覺吧。明天還有事呢。”
今天發生的事多,她也困了。
躺在枕頭上,倒頭就睡。
錢九多不怕若初會趁她睡覺殺了她。
剛才她把所有事情點明。
若初都沒有怒上心頭,拉著她同歸於盡。
被子蓋在身上,捂暖他冰涼的手腳。
若初想不明白她為什麼沒有發怒,追究他的罪責。
甚至在一個想殺了她的人身邊,毫無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