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能稱得上家門不幸了。我們給人家當夫人、下人的,其實真不該是這樣的當法,思及往日,不免慚愧。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5 章
季秋之月,天高氣爽。
我揹著竹竿竹籠,裝了些餌食,往蓮池上的小石橋走去。
從柳岸往池中央,綿延著一條丈許寬的石徑,中間一個六角石坪,可設案供二人坐賞池景。過了石坪,就是從池中心跨至對岸的蓮徑橋。我挪了塊蒲墊,甩開魚竿,盤腿坐在橋上。
池水青青,觸目是滿池未及除去的枯黃殘荷,透出秋日蕭瑟。天色灰藍,中間幾朵浮雲幻化多端,有風微涼,是個釣魚的好天氣。與蓮徑橋遙遙相對的,是岸邊臨水的滄浪亭。我坐在橋上,看見亭中一個水碧色身影正背對著蓮池左右移步,似在擺弄石桌上的什麼事物。
大約四五日前,我給阿錦寫了張藥方,讓她去抓藥。阿錦看著方子上寫著黃連、玄參、連翹、苦竹葉、蓮心、麥冬各五兩,不解道:“一律都是性寒的藥,且要五兩這樣重,夫人用了恐怕不適宜。”
“這不是給我的,是熬了要給國公喝的。他這幾日不是慾火盛旺麼,我給他降降火。”阿錦這才會心一笑下去,不一會便採買妥當回來,吩咐廚房分兩次熬成藥湯。晚飯後,阿錦便照著我的意思,將藥送到司馬熾房中。
入夜,我和衣端坐在案前看書,心情有些忐忑。阿錦回來後,說司馬熾正在作畫,抬頭看了看那碗湯藥並沒有說什麼,只讓她放在案上。我凝眉,覺得自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他若識相,今夜就不該來了。結果司馬熾果然很識相,之後的幾天都沒有出現。
小計霎然得逞,又覺得有些過意不去。自己是不是太虧待他了?畢竟人家剛剛經歷大難,名義上自己也是他妻,況且前些天他還好心好意來寬慰我,自己這樣好像不太厚道。這樣自我檢討一番,心情就好了很多。
我在池上靜坐了兩炷香時間,掩嘴打了幾個呵欠,回頭看看竹籠裡蹦著幾條小魚,覺得今日收成不錯,收拾收拾就往回走。路過滄浪亭,忍不住好奇司馬熾在石桌旁忙些什麼,便挎著竹籠,往亭裡走去。
石桌上擺著海大的瓷盆,間中黑白相間的小石子鋪了半個盆,留了一半是粼粼水波,底下墊著沙礫。那一半岸上,左邊置著幾塊假山石,石腳上堆著青苔,一旁以小木樁子和茅草,築了一間微小的草屋。桌子上雜亂地堆著花枝草木、石礫瓦巖,司馬熾正在剪枝,似要在假山旁植些花草。
他今日難得地穿了斂袖的水碧色袍子,小冠束髮,趿著木屐子,不同於素日的寬衫廣袖,是方便活動的利落樣子。
我將竹竿駐在亭柱上,他抬頭看了看我,又看看我手中的籠子,笑著問了聲:“釣魚?”
“嗯。擺盆景?”
“嗯。”
這一問一答,我們倒像是隔牆而居的睦鄰,偶然碰見了打一打招呼,相安無事。前些日子那件事,我不好意思提,他倒也沒追究。
我在石凳上坐下,撐著腮意味盎然地看著他擺景。
“我的大姐雲珊,哦,就是大劉貴人,出閣前也很喜歡這個。”
“盆中景,小景入畫,大景怡神,是個好消遣。”
“你以前做皇帝的,也有空閒擺弄這個?”
司馬熾一笑出聲,搖頭道:“在洛陽做皇帝時,太極殿會群臣、讀時令,東堂論政,御書房考證策書,哪有空閒?”
我看著他動手編圍籬,有些愣神,不合時宜地問道:“你可懷念洛陽皇宮?”
執著竹篾的手微微一滯,又靈活地動起來。
“比起洛陽,我更懷念豫章。”
說罷看著我又是一笑,道:“在豫章的時候,我還是個閒散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