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並不是胡亂猜測的, 他只是將自己所知的所有條件加在了一起而已。
只是這個猜測太過大膽,其中除卻百分之四十的推理,更多的反而是一種莫名的直覺。
明明還有其他的、更合理的解釋猜測, 但是萩原研二第一個閃過的答案, 就是這個。
這個猜測已經足夠讓萩原研二覺得很不可思議了, 但是更讓他驚訝的,是諸伏景光聽到他說這句話之後的反應。
向來溫和的同期友人,明明最在意兄弟不過的, 但是在聽到或許弟弟有嬰孩時期記憶的推測,他也只是稍稍垂下了眼,繼續說道:“然後呢?”
萩原研二愣住了:“然後?”
諸伏景光在睜眼閉眼間完美收斂好了自己的所有情緒, 放下手裡的東西, 直接坐在了萩原研二的對面,平靜問道:“你知道多少,萩原。”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萩原研二皺起了眉:“是你知道了多少,又想做什麼,小諸伏。”
“我不認為在之前、我是說七年前,我們還在警校的時候,你就知道了這個事情。”萩原研二的記憶還很清楚,他才剛畢業沒多久呢。
在現在這個時間的七年前, 諸伏景光是個不怎麼會隱藏自己的人,不管是誰,都能看出諸伏景光有心事,心裡隱藏著秘密。
他們剛認識那會兒, 因為還不夠熟悉, 自然不會去追問。但是哪怕後來一起經歷了各種事情, 諸伏景光依舊沒有對他們開口。
萩原研二向來是作為緩和劑的一方, 很少會主動去挑起什麼,所以在當時,雖然擔心,但是也未曾表現過什麼。
直到松田陣平忍不住了,乾脆揭開了他們共同裝作不知情的表象,強迫諸伏景光說出困擾了他十幾年的陰影。
可是從那個時候起,一直到畢業位置,諸伏景光的心理陰影都只有父母死亡的案件、
和弟弟沒有那麼親密的這件事,只能算是困擾,但是諸伏景光說起的時候,總是顯得格外溫柔,中間必然沒有什麼意外。
最重要的是,在解決完外守一案件後,諸伏景光直接放下了陰影——如果,如果景光在那個時候就知道弟弟的情況,態度絕不會那麼輕鬆。
……時間真的太可怕了。
和世界隔離了整整七年,萩原研二也知道自己和世界脫離了七年,他很努力的去追上了。
可是外界的所有改變,都比不上過去友人身上的變化。
少時的心理陰影一直伴隨諸伏景光到22歲,萩原研二輕易就能看出他身上的問題,並且選擇當做不知情,直到對方願意說出口。
而現在,萩原研二還是那個22歲的剛畢業沒多久的拆彈警官,他如過去一般意氣風發。
諸伏景光卻早已不再是那個,沒有辦法掩蓋自己的人了。
萩原研二發現自己有些看不懂諸伏景光此刻的情緒和想法了。
明明以前是那麼一個好懂的傢伙……萩原研二在心裡嘆了口氣。
“景光,我不想和你吵架。”萩原研二輕輕說道:“我知道你和零畢業後的選擇,我從未——也沒有機會去觸碰。”
誰讓他死得早呢。
“你和零還真不愧是幼馴染,你們都不信任我,卻又信任著我。”已經染回了黑髮的前警官先生臉上帶起了往常一般的笑容:“我也知道,你已經無法和過去一樣,對我坦誠相待。”
“你們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不去評價,也不會去否認。因為我知道你們還是你們,本質是從未改變的。”
“但是,空亮是我的朋友——他是你弟弟,你應該比我瞭解他。”
“我的試探其實很明顯,如果並非空亮自願,就算我去問了,也不可能輕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