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晉看也沒看他一眼, 垂眸自顧自道:「我現在真的不知道你說的哪句話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林哥, 你信我, 」裴鳴說, 「我怎麼可能安排這樣的事?」
「說不好呢。」
林子晉壓抑著心頭翻湧的情緒,逐字逐句地給他分析:「知道我們假結婚的只有身邊最親近的人。」
「我這邊知情的只有溫故沈歲,以及經紀人和助理,沒有別人了。」
裴鳴急促地打斷了他的話:「那為什麼不可能是沈歲?」
「為什麼會是沈歲?」
林子晉有些詫異地看著他:「在說你的問題,扯到別人身上幹什麼?」
裴鳴咬著唇,往日偽裝的溫順被徹底撕碎,露出其下的野心:「你這麼信任他,卻一點也不信任我?」
「你們又不一樣。」
林子晉被他那偏執的目光看得有些發憷:「我們認識六年了。」
「可我」
裴鳴攥緊了手,卻知道他說的都是事實:「可我也不會害你,你為什麼不信我?」
「也不是不信你,就是撒謊只有一次和無數次,」林子晉說,「我留個心眼有錯嗎?」
裴鳴咬著唇,覺得之前真是給自己挖了無數個大坑,現在一個個出現在面前,就等著他往下跳。
林子晉的目光掃過他,看著他這幅受傷的樣子有些不忍,卻仍勉強維持著面上的淡漠輕聲說:「萬一你是為了逼我跟你複合演出這場大戲呢?也說不定啊。」
「我」
「猜測而已,」林子晉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在心裡先把裴鳴的嫌疑剔除了,嘴上卻不挑明,「你今天回去查一下身邊的人吧,或許是他們把這件事給說出去的。」
裴鳴怔怔地看著他的側臉,估摸著自己在那人心裡的分量,終於問道:「林哥,那你準備怎麼處理這件事?」
林子晉摩挲著手機:「等我問問公司的意思,如果公司覺得有必要立刻澄清,正好明天我要出席一個發布會,就讓你跟我一起去,正好能滿足那幫記者的好奇心。」
「然後呢?」
「然後問什麼答什麼,有事就澄清,」林子晉垂下眼,「全看曾姐那邊想怎麼處理。」
裴鳴聽李華說過,曾希在調查清楚自己的身份後就一直很不贊成林子晉繼續和他在一起。其實要換他是曾希,他也不會希望自家藝人和一個滿口謊言的騙子談戀愛。
曾希會怎麼處理?
會不會趁機讓林子晉說他們已經分手的事實,然後兩個人徹底分道揚鑣,就連那一紙名存實亡的婚約都不復存在?
裴鳴近乎惶恐地拽住了林子晉的袖子:「林哥,那你呢?你怎麼想的?」
他萬分急迫地想聽林子晉說會無條件地站在自己這邊,卻又清清楚楚地知道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存在的事。
林子晉移開目光,不忍看他眸中的倉惶和無助:「我沒什麼想法,全聽公司意見。」
裴鳴慢慢鬆開了他的衣袖,低聲道:「我知道了。」
這相當於被提前宣判了死刑。
可就算是自己剛開始以真實的身份接近他,估計連這一紙婚約的機會都不會有,談何親吻擁抱?
裴鳴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後悔,只能怔怔地坐在原處,連眼淚順著臉頰滑落了也不知道。
林子晉微微偏過頭:「李華,回家了。」
李華應了一聲,拽了拽旁邊和別墅門衛聊起來的司機大哥上車。
一路無話。
到小區門外時,林子晉示意司機停車:「停這兒吧,我自己回去。」
「林哥,我」
「然後送裴鳴回家,」林子晉打斷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