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戶人家都捨不得吃細糧,也唯有這時候,會熬些白粥。
傅聞宵沒什麼胃口,見她忙上忙下,不忍拂了她的好意,勉強地吃了幾口。
見她直勾勾地盯著碗裡的粥,便知她是想吃的,問道:“你吃了嗎?”
“沒吃。”鬱離說道,“不過娘給我留了一碗。”
平時吃的都是用糙米煮的雜糧粥,像這樣熬得稠稠的白米粥還沒吃過呢,鬱離覺得光是聞著就香,讓她非常有食慾。
雖然身體不舒服,並不妨礙她的好胃口。
只有吃得多、吃得好,她才能順利地熬過覺醒時的虛弱期。
雖然她看起來很想去廚房吃那碗白米粥,但她並沒有催他趕緊吃,好讓她能離開。
這點顯示出她的好教養和剋制力。
傅聞宵默默地看了她一眼,還是加快了速度。
勉強地吃了小半碗,傅聞宵又沉沉睡過去。
鬱離去廚房將她的早飯吃了,喝到濃稠香滑的白粥,配鹹鴨蛋,只覺得格外的美味。
果然比想像中要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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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大壯終於將大夫帶過來。
大夫姓許,五旬左右的年紀,鬚髮花白,是縣城回春堂的大夫,也是傅家的常客了,每次傅聞宵生病,請的都是他,上次傅聞宵甦醒時,也是許大夫過來為他檢視身體。
許大夫給傅聞宵看過後,很快就開好藥。
他吩咐道:“這幾天要多注意,
我先給傅郎君開三天藥,要是還繼續發熱,再讓人叫我過來。”
周氏趕緊應下,然後取了銀錢交給大壯,麻煩大壯再走一趟,和許大夫去縣城拿藥。
另一邊,一大早鬱老太太和鬱老三母子倆就挑著糧食出門。
鬱金站在灶房門口,目送他們離開,心知阿奶和三叔應該是給住在縣城的大伯一家送糧。
只是平時都是月初送,這距離下月初還有好些天呢,怎麼提前送了?
鬱金擰眉細思,很快就明白,他們這次去縣城,肯定是為了大姐的事。
這是去找大伯他們討主意呢。
明白這點,鬱金不禁冷笑。
現在的大姐比以前更好懂,她的行事講究一個“公平”,既然是一家人,那麼就應該公平,你有的,我也要有。
其他房有的,二房也要有,鬱家人重男輕女那一套,在她這裡行不通。
當然,在鬱離的行事準則裡,要和人講公平,便要有足夠的實力。
強者制定規則,她比鬱家所有人都強,所以她覺得自己的要求不過分。
如果他們覺得不行,只要他們能打得過她,那她也會聽取他們的意見,按他們的規矩行事。
既然他們打不過她,那他們就得聽她的。
就這麼簡單。
鬱金腦子靈活,想事情也快,自從摸清楚鬱離的行事準則後,堅定地跟在她身後,執行她定下的規矩。
就算大伯回來,她也不擔心什麼。
大伯是讀書人,這些讀書人最講究的是臉面,最多背地裡用些手段,但那些手段只怕在現在的大姐身上行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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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青石村到縣城,可以坐船,也可以坐牛車、騾車或走路。
坐船的速度是最快的,青石村前的那條河連著縣城,撐船的人不少,只是坐一次船的花費不小,平時如果沒什麼急事,村民一般不會坐船去縣城,寧願坐牛車或者走路。
鬱老太太自然是捨不得這錢,甚至連坐牛車的兩文錢都捨不得。
兩個人,那就四文錢,更不用說他們還帶糧食,糧食也是佔了半個人的價格,加起來就要五文。
是以兩人是走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