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去看看啊。”他邊說邊與鮑文化同時走出鄧家院子,一直到分手,鮑文化連一句話都沒插進去。
蛤蟆灣子大隊異類的遊行活動和鴿場的萬鴿表演幾乎同時開場。為把全村社員的注意力吸引到大隊組織的活動上,鮑文化昨晚離開鄧家後馬上召集了會議,他知道,一旦大隊的活動被躍進比下去,自己和大隊黨支部將會威信掃地。但是,包括小毛頭和鄧青菊在內的所有與會者全都束手無策,大家誰也搞不清躍進會弄出什麼花樣。會議一直持續到半夜,最後青菊建議讓浪女人虎子媳婦光著身子游街,小毛頭馬上站起來支援這一建議。但更多的人表示強烈的反對,認為做如此下流的事有傷風化。鮑文化最後把手往桌子上一拍,將浪女人光身子游街的事定了下來。
大隊方面突出險著果然奏效,當虎子媳婦一絲不掛地被兩個民兵押著走上街頭時,蛤蟆灣子村的喧囂比傍晚蛤蟆灣子的蛤蟆更加聒噪。
浪女人兩隻被無數男人揉捏過的Ru房松馳地一直垂到下腹,兩臀無一點肉感,陰森恐怖的羞處暴露無餘。她絲毫沒有大家想的那樣狼狽,雙手下垂自然擺動,淫邪眼神裡充滿著好奇。
並不是所有村人都有幸目睹這一裸體遊街的場面,正當大家奔走相告時,隨著斷斷續續的幾聲呼哨,千萬只腿上繫著粉紅色布條的鴿子如大雁般排著整齊的隊伍遮天閉日地飛來,在村人的驚異中,將遊街者與圍觀者整個兒隔離了,如同在兩者間紮起的一堵紅白的屏障。當呼哨聲再次響起時,鴿群忽打著翅膀按原路返回,分上下五六個層次,橫看橫成排,縱看縱成隊地朝鴿場飛去。
這一表演將所有村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過去。大家再顧不上看浪女人醜陋的裸體,不約而同地隨鴿群跑向鴿場。躍進身穿汗衫和短褲,高大的身體和嚴肅的表情婉如一位千軍萬馬中指揮若定的將軍。他大呼小叫地歡迎村人和城裡紅衛兵觀看萬鴿表演。大家這才注意他手裡拿著十餘片河海母之地屢見不鮮的植物葉子。他所指揮表演的第一個節目叫“遮雲閉日”。一片窄窄的茅草葉子銜在躍進生著黃黑絨毛的厚厚嘴唇上,突然發出了尖利的樂聲。鴿群旋即騰空高衝,錯綜交叉地忽打著翅膀,如雲般將天地隔開。在村人的唏噓聲裡,躍進指揮鴿群表演第二個節目“遍地素裹”,他唇間的茅毛葉子換成了寬大的玉米葉子,立時低沉的樂聲又起。數萬只鴿子如白雲附地,將腿上的布條和腦袋全都藏得無影無蹤,給青綠的草地鋪上了厚厚的地毯。
上了歲數的村人記起了十年前的那個早晨,從孤老頭祝髮財那裡學來“聚鼠咒”的瘸哥將千萬只老鼠聚到自家院前的情景。但眼前的景色把那次群鼠並排的風光比了下去。躍進不斷地變換著唇間的植物葉子,在節奏不同的口哨聲裡,鴿子的精彩表演,把村人看得眼花繚亂。直到躍進將食指放在口裡,發出四聲剌耳的呼哨,鴿子四散飛走時,大家才記起大隊組織的遊街活動。而此時,僅有大隊幹部參加的活動早已草草收場,觀看萬鴿表演的隊伍裡,鮑文化顛著腳把脖子伸出老長。
河父海母26(35)
躍進一手製造的玩鬧新花樣,只暫時分散了蛤蟆灣子村人熱衷於玩人遊戲的注意力,因為雖然萬鴿表演驚人心魄轟動一時,但玩人比玩鴿更變化無窮有滋有味。
後來,不少村人甚至常常為看鴿群表演而耽誤看浪女人光著身子游街的熱鬧而後悔。秋收過後,社員們仍沒有進入休閒期,大家都象農忙時一樣整天有幹不完的事情。蛤蟆灣子象河海公社的其他村一樣,變得如同一個心存疑慮的神經病人,被蚊蟲叮咬一口也認為會危及生命。
有的社員為家裡突然不見的鐮刀而大呼小叫吵得人人皆知,而大隊幹部當即斷定是階級敵人的蓄意破壞。
大隊部變成了臨時問案公堂,非社員分子作為懷疑物件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