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捱了板子,幾日過去雖有好轉,但還是趴在床上,動彈不得。折蘭勾玉示意下人退下,悄悄走近,卻見向晚臉埋在枕頭上,一動不動。
“好些了麼?”折蘭勾玉在床沿坐下。
向晚肩膀微微一動,既不回答,也不抬頭看他。
“可是在為不能參加成人禮的事而生氣?”折蘭勾玉試探。下人回報,向晚這幾天的情緒都不怎麼好。
他並不是懼怕三叔公,或者屈從,只是向晚下不了床,他便索性讓成人禮順順利利的完成而已。
向晚依舊沉默。折蘭勾玉等了好半晌,見她還是不肯說話,也不願意轉過頭看他一眼,輕輕嘆了口氣,替她掖了掖被子,起身準備離去。
還未移步,一隻小手拉住了他的手。折蘭勾玉轉身,便跌入一雙黑亮靜深的眼眸。
她微趴起上身,一手拉著他手,一手支著身子,側過頭,楚楚地看著他。
“小晚……”折蘭勾玉聲音一澀,心裡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
“我一早說過,我不善說那些討巧的話。”那雙半月明眸好像一個旋渦,有一種讓人沉淪的魔力,不由將人吸引了去。折蘭勾玉幾乎著迷一般陷在她的眼眸裡,身子早回坐回床前,直覺安慰:“怎麼會……”
半月明眸一顫,忽而微微垂下,卻有晶瑩的淚珠滑下,一顆一顆,如珠斷線:“多說多錯,我只適合沉默。”
當日他是如何問她的?小晚你真不愛說話啊!她說,多說多錯,我不善說那些討巧的話!會得出這樣的結論,是因為遭遇過類似此次的經歷麼?
而這一次,她會這樣倔強而又強勢地頂撞三叔公,是否因為當初他給的承諾?
“並非人人都想聽奉承的話。小晚想說什麼,便說什麼就好。”
“那麼若是說錯了話呢?”
“那也無妨,你還小。”
“是這樣的麼?”
“至少在這裡,是這樣的。”
是他給的承諾。不過半月不到的時間,竟就食了言。他鼓勵她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告訴她不會有任何後果,他不會苛責她,可以保護她,不讓她受委屈,可是真當事情發生時,他似乎忘了當初的承諾。
而她卻不曾給他難堪,默默的承受這次杖刑。
他說不出道歉的話,只能在心裡告訴自己再不可這樣,只能安慰她:“小晚說得沒有錯。只是他們不懂。”
其實不止是安慰,他心裡確實這樣想。
向晚抬眼,雙眸晶亮,楚楚中帶著絲微怯,確認:“真的麼?”
這一刻,腦中竟然一片空白,直覺高於意識,折蘭勾玉俯身便在向晚眼上印下一吻:“真的。”
心裡又加一句:以後再不會這樣了。
這一記輕吻,讓向晚有些震驚。她看著折蘭勾玉,眨巴了幾下眼睛,忽然覺得昏昏沉沉。
“想睡了?”佯裝坦然。並安慰自己:她還是個孩子,這只是一個純潔的安慰吻。
向晚“嗯”了一聲,確實覺得自己有些暈暈的,頭一下子沉得很。
“那睡吧,好好養身體。”折蘭勾玉巴不得如此。不然讓他解釋剛才那一吻,還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
向晚乖乖閉眼,很快進入夢鄉。
夢裡她是新上任的杏花仙子,開心快樂,卻因錯開三屆杏花,被貶下凡,再次修行。
折蘭勾玉直到臨行前才將向晚送的禮物盒開啟。只見裡面端端正正躺著一把摺扇,只一眼折蘭勾玉便知是恩師送給自己的那把,此前掉在地上斷了柄,被向晚討了去。
折蘭勾玉將扇子來回翻轉,細細打量,修長的手指撫過曾經斷裂的地方,既看不到裂痕,也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痕跡。想起前段時間向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