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們住下,順便問了所為何事,卻道原是向老爺病逝,孤兒寡母的前來投靠向晚。
老管家一字不差的原話稟報給折蘭勾玉聽,向晚坐在一邊,聽聞父親過世,神情平靜。老管家稟報完,便告退了。
“小晚……”折蘭勾玉想看清她平靜神色後的不平靜。
“無礙,生前互不關心,死後又何必惺惺作態。人死不過一堆黃土,孃的墳都沒動,他的更不必費周折了。”向晚起身,彎身行禮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父親死了,他雖算不上善待她,畢竟也是有血緣的。然而逝者如斯,有的也不過是一些難過,除此之外,並不想去改變什麼。有些荒唐,這個世界上,唯一與她還有血緣關係的,竟是從小惡魔似的欺負她的弟弟。
血緣是什麼?是世人評判與批判的一個籌碼與法則。如折蘭勾玉所說,既然全個面子,她也不能無視那一對孤兒寡母。想來真是覺得可笑,此前她從未對她盡過一個母親的責任,給過她一個母親的溫暖,現在她卻必須去履行女兒的義務,塑造一個可依靠親人的角色。
第六章
在折蘭勾玉的要求下,向晚還是去見了向夫人與弟弟。
“我也只是折蘭府的客人,能留在這裡,不過是折蘭大人慈悲。至於你們,暫時不方便長留在府裡,我替你們找了一處房子,你們儘快搬過去吧,以後每月我會派人送些家用過去。”
“小晚……”
向夫人一開口向晚就想笑,還真是有些想念陪了她八年的稱呼“臭丫頭”了!
“小晚……娘知道以前對不起你,如今你爹撒手去了,我們孤兒寡母的也是實在沒辦法。小陽是你弟弟,此前一直有請先生讀書識字,聽說玉陵學堂是折蘭大人所建,小晚,娘求你,跟折蘭大人說說,讓小陽去那上學吧。”
“姐姐,讓我去讀書吧,讓我去讀書吧……”
曾經讓她羨慕甚至有些妒忌的瓷娃娃一樣的人兒,如今十三歲了,與她差不多一般高,白白淨淨,依舊長得粉人似的,比女孩子還漂亮。以前在杏花村,一年裡他有三次叫姐姐就很不錯了,每次叫,不是讓她頂罪,就是陷害她,從沒好事。
“先收拾東西吧,此事稍後再議。”向晚說完,也不顧他二人反應,便走了。
甫出門的向晚,便又被小喜請了去。
“讓你跟表哥說的事,你沒說?”等了幾天的陸羽雪,沒等來折蘭勾玉,更沒等來莫前輩,不由有些心急。
“我說了。”只是莫前輩這段時間忙於折蘭勾玉的事,又哪有空來金風閣?
可是陸羽雪又豈會相信?心裡至少存了六七分疑,靠躺在床上,喘了口氣,似笑非笑道:“聽說你老家來人了?”
她是真的妒忌向晚。她幾次上門求見折蘭勾玉,都被攔在了門外,可是向晚卻是日日夜夜在折蘭勾玉的寢居進出自如。她不知道折蘭勾玉因何禁了主院,但向晚突然昏迷,又突然醒來,事情肯定不簡單。
“是。不敢叼嘮師父,已經安排他們去別處了。”
“真親的,往外趕,非親非故的當成寶留在身邊,親疏遠近,你倒是與表哥一樣。” 陸羽雪忍不住聲音微微上揚,說完就是一陣喘氣。
向晚笑,也不解釋。如陸羽雪這般出身富貴的大小姐,從小到大順風順水,又怎麼能理解自己?她也不能理解折蘭勾玉,男女有別,折蘭勾玉雖出身更為尊貴,但所擔的責任,所遭遇的事,又豈是她能明白的。
天罡倫理,若真能人人遵守,這世界豈不大同了?
陸羽雪最看不慣的就是向晚這種永遠淡然平靜的神色,好像什麼事都不能讓她驚了色。她不甘心,不甘心在表哥心裡,在折蘭府,向晚的地位在她之上,終有一天,她要讓這張永遠平靜淡定的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