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個多月裡,威遠鏢局的車隊幾乎一路順風,雖然途中也遭遇了幾場小規模襲擾,但熊威遠憑著鐵掌震八方的本事和威名,或戰或談,都有驚無險地安然化解了。
因為身邊總是有人,譚陽在這些日子裡乾脆放棄了修煉,大部分時間都坐在中間馬車的蓬廂裡,和熊鶯兒談笑風生,等到官道上來往車輛和行人稀少時,就出來騎馬透透氣,倒也過得輕鬆快樂。
譚陽天性隨和,半個多月相處下來,不但和熊鶯兒玩成了好朋友,和熊威遠及威遠鏢局的眾人也漸漸相熟了,可謂其樂融融。
這一日到了晚間,車隊錯過了宿頭,又在官道旁的野地裡駐紮露宿。
吃過晚飯,眾人圍座在篝火旁談天說地,熊威遠道:“羅兄弟,明日過了牯牛嶺再走不多遠,就是盤龍山地面了,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你這趟活鏢老哥我算是完活了。”
鏢局一眾人等和譚陽處得都不錯,七嘴八舌地紛紛和譚陽開著玩笑,說些離別的話。
譚陽笑呵呵地敷衍著,心裡油然生出幾分不捨,經過幾番思忖,突然開口道:“熊總鏢頭,你們大傢伙對在下著實不錯,眼看分手在即,可是有件事憋在我心裡很久了,不知當不當說?”
“羅兄弟跟我們還客套啥,什麼事儘管說。”熊威遠奇道。
“你們這趟鏢走得有點蹊蹺,憑總鏢頭的江湖閱歷,難道沒有察覺出半點異常嗎?”譚陽委婉地提醒道。
熊威遠沉吟片刻,道:“威遠鏢局人手單薄,以前接的都是些小鏢,勉強餬口而已。唯獨這次,透過沂水城一位老友介紹接了這趟大鏢,貨物保價十萬兩,光鏢銀就足足有兩千兩,其他並無任何異常啊!”
“在下說的蹊蹺之處正是在這裡,誰會萬里迢迢僱人運送一批燒火的木柴,而且還付出兩千兩銀子的報酬呢?”
譚陽此言一出,現場眾人立刻安靜下來,鴉雀無聲,只有中間的那一堆熊熊篝火,時而炸出一兩聲噼裡啪啦的燃爆聲。
“木柴?這怎麼可能?”熊鶯兒不由自主地驚呼道,“羅哥哥,這玩笑可開不得。”
熊威遠也大驚失色道:“這絕無可能,所有貨物起運前都有貨主派人打過封條,連我都不知道里面裝的什麼,羅兄弟你又怎麼會知道?”
在眾人嘰嘰喳喳的議論聲中,譚陽正色道:“在下哪敢拿這種事開玩笑?五輛馬車,除了中間那輛載著大家夥兒的行李和日常用品,其他四輛馬車上總共裝了四十三個箱子,裡面全是普普通通的木柴!至於我是怎麼知道的並不重要,信與不信,也全在你們了。”
譚陽的外放神識雖然還算不上強大,但探進普普通通的木箱子,還是綽綽有餘的。他本來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不願插手此事,可熊家父女及鏢局眾人對自己的確不錯,考慮再三,他還是在分手之前忍不住提了出來。
熊威遠和眾人都半信半疑地面面相覷,一時間都有點手足無措,其中一位中年鏢師道:“我不管你們怎麼想,反正我是相信這位羅公子。總鏢頭,如果羅公子所言是實,這趟鏢肯定就藏著一個大陰謀,總鏢頭可要三思啊!”
“還三思啥?”一位青年趟子手急道,“咱們開啟箱子瞧上一瞧,不就一切真相大白了嗎?”
“胡說八道!箱子開啟,封條必破,咱們還怎麼跟人家交鏢?”另一位四十多歲的黑衣鏢師道。
“這趟鏢保價十萬兩,事關咱們威遠鏢局和大家夥兒的身家性命,不查個水落石出,恐怕大家夥兒今夜誰也甭想睡個踏實覺!”那位中年鏢師道。
在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聲中,熊威遠一拍膝蓋,吩咐道:“都別說了,去,隨便找一輛馬車,將壓在最低下的箱子抬過來一個!”
沒過多長時間,兩位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