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寶劍時,額冒汗光,呼吸加速,情知駁劍之術極耗費力氣,怕他再鬥下去,有傷體力,便出面抵擋敵人,讓他恢復內力再作打算。
鳩面老人輕輕按了手掌一下,那血紅的顏色便逐漸消逝,他道:“姓金的要打頭陣,最好不過,此禍由汝而起,勢由汝出面承擔,要死也得叫主人先死,從人只能陪葬,卻不能讓做冤死之鬼。”
金遺龍氣他出言狂妄,暗中動了殺機,沉聲喝道:“閒話少說,發招吧!”他藉著喝聲把本身真氣舒轉了一週,星眸寒光大放,倏地跨前三步,高揚單臂,呼呼打出一記拳風。
鳩面老人存心嚇他一下,憑著耳覺發現來勢不大,便安逸地負手而立,任由掌風擊身,絲毫不加抵擋。
但聽砰的一聲,一股大力被他本身罡潛之氣反震而回,並無傷他毛髮。金遺龍本是試招,見他故意不加抵拒,以自身精修內功硬接。不禁劍眉一皺,暗想:“老怪狡猾如狐,這一舉無非想令敵人鬥志消弱,然後下手滅敵,我豈能讓你達到目的!”他冷冷一笑道:“好內功,再接一掌試試。”
這一次,為了安慰自己人的鬥志,硬把純陽真氣貫注臂上,緩緩吸氣之際翻腕推去。
鳩面老人不敢再大意,陰陰一哼,暗藏先天罡氣,以暴射飛雀之招術疾迎而上,兩股大力霍然接遇,竟毫無聲息。
表面上看去,兩人宛同兒戲,其實掌風方才交觸,兩人心靈就突地一震,各自炯炯抬起目光注視對方。
絕情娘子忽然呼道:“金大俠快凝神內視,別與他對望!”
金遺龍方感鳩面老人眸光有怪,彷彿有一種至親至切的形影在裡面浮動,似青青,似微翠,似芳青,又似溫柔和藹的梅山神尼……
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要去招呼,要去迎接,可是他究竟中毒不深,被絕情娘子的呼聲一提,內心的混濁,他霍然清醒,眼前景像立刻大變,一切親人愛侶早已逝去不見,只有山嶺的岩石,荒蔓的雜草,一片荒涼,不禁嚇出一身冷汗。
可是,狄青卻如中夢魘,一瞬不瞬地注視鳩面老人的眼睛,喃喃自語道:“啊,至愛的師父,俺走後,您寂寞嗎?不久,俺就將回來,長伴著您……”
絕緣娘子驚呼道:“不好,他中魔了,快去救他!”
金遺龍道:“如何救法,你先說呀!”
絕緣娘子跺腳道:“他越來越深了,再不動手,恐怕反臉成仇,與我們作對了。”
絕色娘子忽然急掠而去,就在他身前,張著秋水大眼默默注視他,不一會,她目光中有一種明輝的色澤流波著漸漸深入狄青的心靈,狄青啊的一聲,愕直的眸子慢慢從鳩面老人臉上,移到她的臉上。
絕緣娘子道:“狄大俠,你認識我嗎?”
狄青呆呆說道:“不,您是師孃!”
絕色娘子美目明輝的色澤加上了一點柔情,她道:“不對,你再猜……”
“您是師孃的妹妹杜鵑仙子胡美櫻!”
“不對,你又錯了。”
“您……您是師妹?”
“錯了,你師妹像我麼?”
兩人一問—答,如兒女戲謔,天真可笑,但絕色娘子表情卻甚認真,彷彿在慢慢地開導他,使他迷途知返……
絕情娘子道:“妹妹正以天魔大法,洗清他腦心之中的混濁。”
金遺龍不解道:“為何她不直接報出姓名,偏要他去猜忖?”
絕緣娘子道:“這是魔法之秘,直接地說出來,反會使他混濁陷入更深,當局者迷,狄大俠已以一絲靈智在捕捉記憶,讓他慢慢被妹妹開導吧。”她道:“這方法十分危險,萬一天魔大法相差老怪迷魂大法太遠,妹妹幫不了他的忙,反而被他在神智昏沉之時下手傷害,我們冷靜旁觀,別去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