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靜靜地看著一片灰燼在空中舞動,被無形的風席捲著,落在如意河上,隨著水流飄遠。
草紙和紙錢被火焰舔舐著,化作黑色的灰燼,像是有雙看不見的手從火焰上方拿走了它們。
她站在村口的老槐樹下,手裡還握著最後一沓紙錢。
夕陽的餘暉灑在她身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今天是她奶奶去世的頭七,按照村裡的習俗,需要燒紙錢給逝去的親人。
可安寧總覺得今天的紙錢燒得特別快,彷彿真有一雙無形的手在跟她搶著燒。
安寧的奶奶生前是個神婆,村裡人有什麼大事小情都會來找她。
安寧從小跟著奶奶長大,對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也略知一二。
但她從不相信這些,覺得都是奶奶用來糊弄人的把戲。
可今天,看著那些紙錢詭異的燃燒方式,她心裡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
“奶奶,你真的走了嗎?”安寧喃喃自語,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就在這時,一陣風吹過,老槐樹的葉子沙沙作響,彷彿在低語。
安寧抬頭望去,只見樹梢上掛著一個黑影,似乎在盯著她。
她嚇了一跳,連忙後退幾步。
但等她再仔細看時,那黑影又不見了。
“一定是我看錯了。”安寧拍拍胸口,自我安慰道。
她轉身離開老槐樹,朝村裡走去。
可剛走了幾步,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低沉的哭泣聲。
那聲音斷斷續續,像是從地底傳來的。安寧停下腳步,回頭張望,卻什麼也沒看見。
“奶奶,是你嗎?”安寧試探性地問道。
但回答她的只有死寂。
安寧加快了腳步,想盡快回到家中。
可剛走到村口的小橋邊,就看到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站在橋上,背對著她。
那女子長髮披肩,一動不動,像是尊雕塑。
“請問……”安寧剛開口,那女子就猛地轉過頭來。
安寧頓時愣住了。
那女子的臉一片慘白,雙眼無神,嘴角還掛著詭異的笑容。
她身上穿著的哪裡是白衣,分明是一襲壽衣!
“你……你是誰?”安寧嚇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那女子沒有回答,只是緩緩抬起手,朝安寧指了指。
安寧順著她的手指看去,只見橋下是一片漆黑的水面,彷彿有股力量在吸引著她。
“你……你想幹什麼?”安寧連連後退,但雙腳像是被釘在地上一樣,動彈不得。
就在這時,那女子突然消失了。
安寧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等她再睜開眼時,已經發現自己站在了橋下的水面上。
冰冷的河水浸泡著她的身體,讓她瞬間清醒過來。
“我……我怎麼會在這裡?”安寧驚恐萬分,連忙掙扎著往岸邊游去。
好不容易爬上了岸,安寧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她回頭望去,只見橋上已經空無一人。
“一定是幻覺!一定是!”安寧不斷地告訴自己,但身體還是忍不住在顫抖。
她踉蹌著回到家中,一進門就癱坐在地上。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過神來,起身去廚房燒了壺熱水。
她想喝口熱水壓壓驚,卻發現水壺怎麼也燒不開。
“怎麼回事?”安寧疑惑地看著水壺,突然想到奶奶生前說過的話:
“如果碰到不乾淨的東西,千萬不要怕,要保持冷靜,想辦法對付它。”
想到這裡,安寧深吸一口氣,走到院子裡拿起一根木棍,又回到了廚房。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