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亞沿石階而下,去到城堡大門旁,命道:“你站在這裡,不許亂動!”然後一瘸一拐慢慢行去,將先前打鬥時散落各處的十字鏢、鋼針一一找到,盡數收入那包裹,再將包裹擺在離門較近的一張桌上。
待忙碌完畢,確定再無紗維亞在此打鬥的痕跡遺留,陳敬龍方將捆綁紗維亞雙手的細鋼線慢慢解開,連線端小鐵盒一併塞入那包裹裡;抽去門閂,將門略開一些,探頭向外一張,見附近無人,便將門又開的大些,對紗維亞說道:“你這便走吧!”
紗維亞垂著頭,輕輕揉按被捆綁疼痛的手腕,卻不移步。
陳敬龍奇道:“你怎麼還不走?”紗維亞遲疑片刻,輕聲問道:“咱們立場敵對,不可更改;你一時心軟,不殺我也就罷了,又何必替我著想、為我榮辱安危費心費力?”
陳敬龍輕輕嘆了口氣,緩緩說道:“你反感暗軍惡行,憐惜我軒轅百姓,心性良善,十分難得!有你這樣的人留在軍中,或許能稍阻暗軍作惡,救幾個無辜百姓吧!我抱著這一份希望,所以替你打算,想讓你繼續留在軍中!”稍一沉吟,又正色道:“紗維亞,兩族爭戰,當由軍人廝殺決勝,與尋常百姓無干;咱們立場敵對不假,或許你我以後也仍有兵戎相見、生死相搏的時候,但無論如何,我希望你能明辨是非,能為保全那些無辜之人,盡份心力!”
紗維亞稍一沉吟,應道:“我以前不知我們暗族軍兵是如此對待軒轅百姓的,現在既然知道了,自然不會無動於衷,自然會盡我所能改變這一情形;你儘管放心好了!”
陳敬龍鄭重道聲:“多謝!”又催道:“你快走吧;莫耽擱太久,被別人看見!”
紗維亞微一點頭,不再多說,抬步奔出門外;剛奔出數丈,忽地卻又停住,想了想,轉回頭來,皺眉問道:“陳敬龍,你當真覺得我很醜麼?你憑著良心,實話實說,不要騙我!”
陳敬龍微一錯愕,隨即想起這問題來由,笑道:“我當時怕你多心,為消你疑懼,隨口那樣一說,當不得真!你姿容頗佳,算得上萬裡挑一的美人;這是實話,不需懷疑!”
紗維亞臉上微紅,抿嘴一笑,輕輕道聲:“多謝誇讚!”轉回頭,再不遲疑,發足疾奔而去。
陳敬龍望著她背影漸遠,終於再看不見,這轉回身,觀望堡內情形。
此時吳旬已往返奔走十餘趟,將二十多壇烈酒潑灑乾淨;城堡內酒氣沖鼻,燻人欲醉;酒水流淌,無處不至。
陳敬龍叫道:“吳大哥,差不多了吧?”吳旬奔到門旁,笑道:“火起時,保證處處皆燃,絕無一寸疏漏!”微一停頓,又沉吟說道:“雖然咱們與暗族人相貌有異,但換上暗族人服飾行走,終究有些遮掩作用,能減些風險;你說呢?”
陳敬龍微微搖頭,昂然笑道:“這一次流落暗族,凶多吉少,生還希望極其渺茫;我是軒轅族人,情願穿著軒轅族衣甲戰死,死個明明白白,不願穿著暗族服飾而死,死的不清不楚!”
吳旬微一沉吟,點頭應道:“不錯;咱們活著,是堂堂正正的軒轅族人,就算死了,也要讓人一看便知是兩具軒轅族人的屍體,絕不能糊里糊塗!”言畢,再無遲疑,去將那裝著食物的包袱拾起,縛在背上;將兩匹馬牽出堡外,說道:“走吧!”
二人在門外各自上馬。吳旬自懷裡摸出點火器具,打火引燃一塊火絨,甩手丟入堡內。
火絨著地,火焰觸上烈酒,“騰”的一聲,立時大著起來。數尺高的焰頭翻卷漫延,迅速擴散;片刻之間,整個城堡裡已變成一片火海。
二人凝望堡內火勢。吳旬沉吟問道:“陳少俠,咱們往哪個方向去好?”陳敬龍應道:“雷振知我有逃往半獸族之意,南面防守必嚴,去不得;你從西北角突圍,往西北方向追蹤搜尋的暗軍必定極多,北面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