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稽、無奈、嘲弄間來回溜達了幾圈,終於嘆了口氣,瑩綠的狼眼死死地盯著她,一字一頓地吐出四個字:“我做得到。”說完,立即狼狽地別開臉,俊酷的臉上飄過可疑的紅暈。
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為什麼他覺得自己像站在教堂裡面,在神父和一群白痴賓客面前,傻不拉嘰地對著某人說:“YES, I DO。”(我願意)那三個白痴單詞,而心裡面竟然莫名其妙還有一絲蠢到斃的竊喜???
看著男人又尷尬又偷偷試圖瞄過來的模樣,白夜好笑,莫非這人還希望聽到她說什麼?
她輕嘆一聲:“我很感動,真的。”沒有哪個女人在聽到這句話時,會不感動,即使知道它是虛假的甜言蜜語,尤其是她更知道,面前這是個驕傲到完全不屑說謊話的男人。
瞧著男人俊酷的臉上在下一秒又可疑地紅了幾分,卻擺出張臭到極點的臉給她看,白夜無奈地輕笑,男人心裡永遠住著一個孩子。
“我再問你一個問題,甘必諾家和我,你要哪一個?”
看著男人猛地轉過臉來瞪著她,白夜毫不避諱地直視他的兇狠的狼瞳,看著他的臉色從殺氣、氣憤、滑稽再到漸漸面無表情,她就知道他明白了。
也許他一直明白的,只是不想戳破而已,但為什麼總要她來當這個壞人呢,再彪悍的男人也有不負責的一面麼?
白夜平和地看著他,淡淡道:“亞蓮的答案,我想很多人都已經看到了,如果是你,你會選擇誰?”
她轉身,原本鉗制住她的大掌只微微捏了一下,隨即便輕易地讓白夜鬆脫了鉗制,向樓下走去。
白狼深深地看著她的背影,目光看不出深淺,忽然暗啞地問:“你……為會他放棄你在做的事麼,還有……”
白狼停住了,不再繼續問,因為白夜回頭看著他輕笑,毫不猶豫地回答:“我永遠不會,因為從某種程度上而言我們都是一樣自私的人,不是麼,霍斯少爺。”
如果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怎能要求別人做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自私是十宗罪之一。
“寶石之所以是寶石,不正是因為它的特別之處麼,所以,如果你喜歡我,就能明白為什麼我選擇亞蓮,要我不選他的話,那麼你放棄我也完全不是什麼困難的事吧。”白夜雲淡風清地說完,便走下樓去,留下白狼一個人沉思。
為愛人而死,卻會為家族而放棄愛人——這是個多麼有意思的悖論,而出現在他們身上卻再合理不過,只因這與信仰有關。
這就是問答遊戲的答案,乾淨、直接到冷酷。
良久,直到腰間的對講機不停地在呼喚,白狼才輕哼一聲,唇邊忽然露出絲怪異的笑容。
“知道你輸在哪裡麼?”清朗的少年的聲音響起,白狼囂然地冷睨過去,亞蓮不知何時翹著腿,笑吟吟地坐在樓梯欄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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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機的轟鳴聲漸漸響起,夾雜巨大的風聲漸漸升上天空。
白夜瞥了眼德克:“怎麼,你老大不上來麼?”別告訴她,那匹狼受打擊過度,悲憤憂傷,再不願見她這負心人,從此一刀兩斷,那倒是求之不得。
德克仍然有些不敢看她,微僵著道:“他臨時改主意了,這一趟的旅行他不陪你去了,他有些事情要想明白,不過他有話要和你說。”說著遞給她一隻耳麥。
白夜挑了挑眉,接過來:“原來野獸也會進化成做思想者的雕塑麼,這倒是人類進化史上飛躍性的進步,值得慶賀。”
眾人……忍…………嘲笑他們甘必諾家的教父,乃大不敬。
“小子,我也給你留個問題,你說的沒錯,我們都是一樣的人,可如果你能放棄他的話,那麼我也不必為這件事困擾了,直接崩了你這混蛋就好。”耳麥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