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嬸子還有什麼吩咐麼?”
文氏從懷裡拿出封紅包來,道:“這是給你的壓歲錢,本想著明日再給的,又怕你家明日事多,不得見,便先給了你吧。”
齊福上前接了,跪下給文氏和齊長春磕了頭,先道了謝,又拜了年,這才走了。
待齊長春送了齊福回來,文氏道:“那封紅包原是要給里長家的官哥兒的,封著一兩銀子呢。”
齊長春道:“你封了幾個?我看里長家裡多半還有別的親戚孩子在。”
文氏道:“哪裡顧得了這許多,咱家又不像你哥哥,包一兩銀子也就很夠了。”
齊長春道:“你說的是,禮不禮的,也不過如此罷了。里長叫我們前去,也不會是在乎這些事的。”
文氏道:“便是如此。他不過看你們過了縣試,盼著你們都能中秀才罷了。福兒畢竟年少,我看未必能去鄉試,主要還是你吧。”
因為另一戶是鄰村的,里長對待自然有親有疏了。
於是四人在屋裡各自說話,看看時間要到未時,也是閒著,文氏便在屋裡生了盆炭,與丈夫孩子一起取暖,又把那火鉗子半開了放在火盆上,上面架了塊年糕烤著。
文氏一邊烤一邊翻,待得皮裂開熟了,便放到桌上,用小刀切了,把那化開了的麥芽糖沾在年糕上,當作零嘴餵給兩個孩子吃。
齊敏兒前世吃過炒年糕、炸年糕和湯年糕,但是沒有吃過這樣烤了以後沾糖吃的。現在咬了一塊在口裡,只覺得一股香甜,膩在了嘴裡,一股香氣沁入心脾,真是從未嘗過的美味。
之前兩年過年,齊敏兒都還小,第一年完全是哺的乳,第二年總算吃了幾口菜。今年春天總算是斷了奶,如今才能好好吃飯。
齊敏兒吃了一塊,又拉了拉文氏的袖子,文氏笑著又添了一塊給她,然後道:“這東西粘,不太好化,吃兩塊也就得了。”
齊長春道:“讓她多吃兩塊吧,免得到了里長家裡,萬一開宴晚了,豈不是肚餓。飽著點,在里長家裡也好作些禮儀。”
文氏道:“哪有你這樣的人,大過年的,卻讓自家的孩子不得吃。”
齊長春笑道:“家裡有肉有面,明日來家裡再吃,也是一樣。”
文氏道:“淨胡說,哪有這樣的。”說著也笑了起來,“里長家今日必定大擺筵席,若不去多吃些,豈不是入寶山而空手歸?”
齊長春也笑了起來,道:“你總是心疼孩子,想讓她們吃些好的。豈不知孩子們自有享不盡的福,他們都還小,日後前途豈是你我能想的。”
文氏道:“哪管得了這許多,我是婦人家,不像你們男人,我只看眼前!”
齊長春聽了,也就笑而不語。
齊敏兒聽了卻是心中暖暖的,知道兩個人對自己也和齊寶兒一樣,沒有什麼不同的對待。
齊寶兒卻是不依不饒,伸著手只管要吃,結果一條一尺多長的大年糕,齊敏兒只吃了三塊,齊寶兒卻吃了小半條,捧著肚子說脹著了。
齊長春道:“讓你少吃,你偏不聽!等會兒且與我走著去吧,讓你娘和你妹妹跟著大伯坐馬車去。”
正說著門口有人叫門,齊長春去開了門,果然便是齊永春一家。齊永春來叫的門,馬車裡車窗的簾子被高氏掀起,笑著讓齊長春一家都上車去。
齊長春卻道:“讓線娘與敏兒與大哥大嫂同去吧,我領著寶兒走著去。”
齊永春道:“這是為何?這馬車車廂也儘夠坐得下的,自家兄弟又何必多謙。”
齊長春道:“大哥有所不知,寶兒貪嘴,多吃了些年糕,撐到了些,我領他略走走,消消食。”
齊永春笑道:“孩子家的,便只是貪嘴,我們兩個幼時也曾偷過咱爹的糖果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