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切商議妥當,沒多逗留,臨走時,慕容昕忽然想到什麼,又停下來。
“我……明日清晨帶著傾城南下回莊,你這邊……可以嗎?”
早在回來的路上,他便與歐延商議好了離開的時間。
不止是因為沈傾城的事,這段日子以來,還積蓄了很多急需向其祖父慕容老爺子詢問和商議的事。
本以為名劍山莊這一趟去完後,安臨就沒有什麼太大的事需要他繼續待在這兒了。
如今……
……
歐延卻在聽完這話後很自然地頷首。
他神色也相當平靜,“你那兒還有重要的事,都不可再拖了。”
這是事實。
慕容昕嘆了口氣。
他本來還有意再說點什麼,可想了想,終是沒開口,與蕭痕一前一後出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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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年在房裡的軟塌上睡著了。
這一覺,沉到好像穿越過了前世今生。
意識在萬丈深淵中一點點下沉,安詳而空靈,又靜止著。
但卻很短暫——
她忽然驚醒。
……
房裡還是大亮著。
門窗都緊閉著,靜悄悄的。
景年不知自己睡了多久。
只記得沐浴後,阿喜勸她休息一會兒,可她卻怎麼也合不住眼。
如今發生的所有事,通通壓得她喘不過氣。
她的靈魂彷彿與外部的軀殼分離了。
她能感覺到巨大的疲憊感充斥於四肢的每一個角落,甚至眼皮也沉重地直打架。
可意識卻又清明得可怕。
這一睡,也不知什麼時候陷進去的。
頭疼得厲害,她卻快速起身,直朝著門口而去。
房裡這種窒息一般的寂靜,只會越發令人崩潰。
……
“姑娘!”
阿喜就守在一簾之隔的小房內,見狀忙跟上來。
“姑娘要去哪兒?蕭先生說要您好好休息靜養……”
景年走得很快,阿喜不得不小跑著跟上。
她不敢攔,只能盡力勸說。
景年卻猛地停住。
她受不了了……現在就要去見歐延。
無論有多害怕面對他,也都要把一切都說清楚……
“你留在這兒就好”,她輕聲道,卻沒看阿喜,“我……很快就回來。”
“這……怎麼行呢?!”
阿喜急了,見景年又繼續往前走,慌亂間,只能硬著頭皮跟上。
……
正是正午。
一路步行到了凌雲閣,這麼長一段路,待終於到時,儘管景年努力堅持著,腳步還是控制不住地虛晃。
阿喜見她臉色蒼白,焦心地趕忙將她扶住。
凌雲閣門前的守衛看到是景年,都沒攔。
卻也沒人帶路。
景年已來了很多次,自顧朝著歐延常在的書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