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梨華玉臉一紅,忙答應著上了皮筏,原來人家連帳篷都給他們搬上來了,費了半天勁,東西總算都弄上來了。這人走過去,雙手一舉,把整個皮筏舉了起來,簡短地道:
“上馬,隨我來!”
譚嘯笑了笑:“朋友,你貴姓?要領我們去何處?”
黑衣人一言不發,大踏步往前走著,二人心中不禁有些納悶。依梨華嘆道:“跟他走吧,反正他不會害我們!”
那人在前面轉過身子等著,二人只好匆匆拉馬跟上,東西都馱在馬背上,這人在前不發一語,走得很快。走了約有二里多路,天已微微有些亮了,足下的沙也不似先前那麼溼了。
黑衣人忽然撮口一聲長哨,薄曦中跑出了一匹黑馬,全身黑,一點白鼻心。
二人不禁一怔,譚嘯頓時停住了瞰:“啊!是你?”
黑衣人用力拉下了身上的黑色雨衣,重新現出了披在身上的狼皮:“為什麼不是?”
說著他又露出白牙笑了:“我不救你們,你們一定會被淹死的,雖然你們自信有一身武功!”
譚嘯不由得一股怒火直衝腦門,他冷笑道:“那也不一定,狼兄你太自負了!”
狼麵人仰天一聲大笑,他抖著皮筏上的水珠,目光閃爍著道:“這裡沒有一人敢這麼對我說話,我很佩服你的膽子,可是我不會向你算賬;而且我接受作你們的朋友……”
他坦白直率地說:“你們需要我這個朋友,尤其是在大戈壁。”
說著,這狂傲的人,身形側轉,如旋風似地上了馬背,大聲說:“來吧朋友!跟著我來!”
這種直率的感情表達方式,給人一種錯綜複雜的感觸,但卻令譚嘯感動了,昨宵今夜兩度承此人救命之恩,自己還能說什麼?
他不由嘆息了一聲,對著依梨華苦笑了笑:“誰叫他是我們救命大恩人呢!走吧!
我們跟他去吧!”
依梨華一聲不哼地上了馬,策馬前行,譚嘯殿後。晨曦薄霧之中,那怪人豪壯的歌聲又響了起來:“壯士志在四方,壯士不怕孤單,月明星稀之夜,匹馬敢闖天山,啊……”
在白茫茫的水霧瀰漫的沙漠上,他那匹黑馬掃著尾,昂著頭,就像它主人一樣的驕傲。
他們彼此不發一語,三匹馬呈品字形向前走著,慢慢地,沙上的水漬全滲下去了,馬蹄行在上面,已不似先前那麼難行了。
狼麵人的馬跑過來了,他們的馬也跟著跑了起來,可是彼此仍是不發一語。
太陽出來了,紅紅的太陽由沙面上跳起來,就像一隻熟透了的大桔子,遠處有牧羊人的蘆笛之聲,他們猜測可能是到了一處大的有水草的地方。
這時,狼麵人摔下了手中的皮筏,忽然抬起手,把身上的狼皮拉了下來。
後行的譚嘯和依梨華,看見了他古銅色的面板和黑長的頭髮,只是沒有看到他的臉,他的馬這時也揚起蹄子歡聲地長嘯著。
上了一個坡,眼前的情勢豁然開朗,青蔥蔥的草原,美麗的廬舍,高聳的大山,還有一條緩緩的清水河。
炊煙如絲,一條條一片片地升起來,牛羊都在草地裡吃草,維吾爾族的孩子,拿著蘆笛在吹著。苦行了漫長沙漠之後的譚嘯,看這片地方,真如同“久旱獲甘霖”,直視如人間仙土一般。
他和依梨華都不禁停馬在沙崗上,欣慰地看著這一片世外桃源。依梨華用手指著大山,笑著說:“哥!那是庫魯格達格山,過了山就沒有沙漠了,這條水是齊……”
忽然,前行的怪人,回頭朗聲道:“那是庫魯格河……”
他用手中一條墨黑色的馬鞭,指著河水說:“這條河是注入到羅布諾爾湖中去的,它很老實,從來不發怒!”
就在他回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