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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呢,說起來真可憐,她對自己的病,實在很沒有自信,而且認為,自己簡直活不了幾天了。

她惟一的願意是早一日和譚嘯成婚,她要把身子獻給她熱愛的人,她要爭取譚嘯妻子這個光榮的頭銜,然後……就是死了,也能夠含笑九泉了。

感謝上天,我們終於看見這對“有情人終成眷屬”了,雖只是短短的一天多時間,可是在長毛陸淵和聞三巴以及二人請來的幾個人的佈置整理之下,這所“留客老店”卻是完全的改觀了。

現在他們所居的這個院子,改成了新婚的洞房,粉飾一新,披紅掛綠,張燈結綵。

新房內窗門簾子,都用的是繡有鴛鴦戲水的緞子面,破土炕拆去了,換上楠木的鑲有銅鏡的大木床,地上鋪著鮮紅的藏氈。桂春明親筆寫了一副喜聯,貼在洞房門上,寫的是:

畫眉筆帶凌雲志;

種玉人懷詠雪才。

掌櫃的喜得嘴都閉不上了,因為他這破店從沒有修整過,現在人家粉的粉,飾的飾,掃的掃,搬的搬,不要自己出一個錢;而且還帶著工人自己幹,他連手都不用插,他那份樂就甭提了。他乘這個機會,把這店大大地清理了一下,把牲口完全弄到一個偏院裡去了;而且找來了紙,請南海一鷗給他寫一副對子。

這位詩書滿腹的老俠客,馬上就點頭答應了他,而且立刻揮毫,寫的是:

蹤跡息風塵,滿眼江湖僕僕;

萍逢徵會合,一肩行李匆匆。

斯特巴雖是看不懂,可卻是千恩萬謝,很高興地請人用漆把這對聯漆上。在他的店門口,也新添了兩根紅柱子,披上紅綢子,吊上紅繡珠。

陸淵真能幹,他請人連夜到哈密,接來了一隊吹鼓手,算是樂隊,還有辦酒席的廚子。這一傢伙,人可真是不少,這所留客老店,可全住滿了,陸淵有的是錢,尤其是這種事,他也願花,也真敢花,大把地往外拿銀子。這大泉鎮上,近幾十年來,從沒有這麼熱鬧過,這下子驚動了不少的人,整天都在店門口看熱鬧。

由於瑣事大多,陸淵和聞三巴又安排得周到,婚事只好延後了一天。

這時間裡,小兩口可是暫時不能見面,這是漢人風俗。因為依梨華是哈薩克人,再怎麼也要照顧一下他們族人的規矩。於是,請了一個本地哈薩克老人來做喜餅,做出的餅很像“鍋盔”,但是名字卻叫做“喜粑”,這是用來分贈觀喜的人的,其數量要多到“來者不拒”的地步。

按邊疆規矩,餅成之後,還有“放多幕”的活動,漢語就是“婚前舞會”;可是由於女家無人,再者他們從的是漢制,也就省了。

“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一向被視為人生最幸福最快樂的時候,這確實是真的。

一切都安頓後,時已午夜,譚嘯在長毛陸淵和聞三巴的嬉笑擁持下,來到了新房門前,他臉有些紅,心也跳得很厲害,訕訕地道:

“二位老哥,時間還早,咱們再聊聊好不好?今天實在太勞累二位了。”

陸淵啞著嗓子一笑,附在譚嘯耳邊道:

“大爺,春宵一刻值千金……”然後他又放聲笑道:

“好啦!咱們哥倆送到這裡,可不好再往裡送了,明天早上再給新大奶奶賀喜吧!”

說著一拍聞三巴的手道:“走!”

譚嘯一把沒有拉住他們,二人已喜笑著走了。他怔怔地目送著二人背影消失之後,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剛才的熱鬧的場面,就像是一個夢,那頭上蒙著紅綢子的依梨華,她那抖顫的窈窕影子;尤其在新郎新娘相互交拜的一霎時,她那雙剪水瞳子,在飄動的紅綢之下,對自己那羞澀深情的一瞬,啊!

譚嘯忍不住舉起手輕輕叩了一下門,輕輕地喚道:“妹妹,我可以進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