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齒相交中,杜曉“噝”的一聲,想笑而不能。又惱他笑的得意,便不耐地一把推開了他,卻又被顧亦北再度摁回懷裡,趴在他胸口聽他微啞的聲音說,“偉大的男朋友今晚還沒吃飯。”
“那關我什麼事?飯就在桌上,你想吃就吃唄。”杜曉心口情緒起起伏伏,只是原本的煩躁漸輕了不少。
顧亦北湊近她耳邊,“可是秀色當前,我更想吃你……”
杜曉臉色剎那羞紅,彷彿被燙著般躲開他唇,抬眼,媚色入骨的眼波直直瞅著顧亦北,伸出食指勾了勾,示意他湊近。然後她很溫柔地在他耳邊說了一個字:“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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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杜曉今晚的心情,斷然是不可能跟顧亦北胡鬧的,因此和他調了會兒情就將他連著吃剩的東西一道打包好送出了門。
沉在浴缸裡泡了個澡,這個安靜的夜讓她也漸漸昏昏沉沉,睏意一點點襲來。她想熱杯牛奶好好睡一覺,走到廚房,看到流理臺上裝著粥的保溫杯,卻停下了去拉冰箱的手。
將粥重新熱了熱,她上樓,敲響了段淮臥室的門。
沒有回應,她想他也許是睡了,便想轉身離開,而門裡卻傳來了他暗沉的嗓音:“進來。”
她擠出個笑容,擰開了門,找了會兒才發現段淮正靠在陽臺的躺椅上,看著暗無一物的夜空,不知在想什麼。
“喝粥吧?我熱了熱……唔,我覺得你該吃些東西了。”她端著粥緩步走過去。
“隨便找個地方放下吧。”他沒有轉過頭來看她,聲音也一般的冷淡疏離。
杜曉停住腳步,咬了下唇後,環顧室內,最後將粥放在了電視牆下面的音響上。
她遲疑著轉身,可最終還是朝著陽臺走去,站在躺椅邊問他:“為什麼坐在這兒?病還沒好再著涼了怎麼辦?”
“現在是夏天……”段淮直視前方,不鹹不淡的回答,“而且我不會再喝酒了,放心吧。”
杜曉被他堵的死死的,可是雙拳一攥,她又不容許自己放棄退縮。
因為附近都是別墅區,夜空便格外一覽無餘。
雖然今晚無星無月,可深沉悽迷的夜在下面溫暖燈火的陪襯下,竟也有種迷人的神秘感。杜曉也看向這樣的夜色,漸漸沉定下心情,問他:“段淮,你氣我麼?”
這問題似是難倒了他,或者乾脆隨風而逝,融於夜色,他很久都既沒有動靜也沒有回答。
杜曉便再追問了一次:“不氣麼?不會的吧……我如果是你,一定恨死我這樣的人了。”
“我不是你……”他終於出聲,徐徐的語調,聽不出情緒。
“那也不會覺得不值得麼?”他不看她,她便主動繞了過去,站在躺椅邊,擋住他的視線,微笑著說,“一定會想,我為什麼會喜歡上這樣的人呢?開始的時候裝不懂;稍稍懂了就頻繁躲避,跟另一個男人處處秀甜蜜,忽略我的存在;最後好不容易看似要接受我了,卻又還是為了另一個男人把我拋在一邊……唔……”
她含著笑意的話被段淮的動作打斷——他突然抬手抓住她手臂,將她拉往了他懷裡。
“段淮……”杜曉鼻尖重重撞在了他胸口,在她手撐住她肩,稍稍抬起身並想著是自己鼻樑會斷還是他胸骨會斷或者乾脆玉石俱焚兩者皆斷時,段淮沙啞的聲音終自她頭頂沉而幽地傳來:“我只想……為什麼是他?”
明明最初她先關注的是自己。
明明離她最近的是自己。
為什麼最終自己偏偏錯失了她?
就因為那一晚柳潔雨設計下的陰差陽錯?還是從一開始這樣的結局就是命中註定?
杜曉沒有再掙扎著脫離這個哀傷滿溢的懷抱,微微笑開後,她平靜的說,“你什麼都好,可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