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父罪子償,總歸有些連帶的關係,又想到林楠績在御前當差,伴君如伴虎,做奴才的難免日日受氣,還不知道平時被李承銑怎麼磋磨。
這麼一想,華衡看向李承銑的目光就帶上幾分不滿。
李承銑:???
華衡換上一副恭敬態度:“沒想到皇上大駕光臨,微臣有失遠迎,還請皇上恕罪。”
華衡就要下跪行禮,被李承銑眼疾手快地穩穩攔住:“朕這次本就是微服私訪,華將軍不必多禮。”
華衡只好作罷:“皇上太客氣了,微臣府上簡陋,恐怕會委屈皇上,不如臣將黔州城最好的酒樓包下,供皇上居住。”
李承銑聽著華衡這番說辭,先是有些驚詫,這話雖然說得滴水不漏,但話語裡擺明了不歡迎他住到華府。李承銑目光越過華衡,落在那頂轎子上。
華衡兵營出身,是個糙漢,這頂轎子卻是達官貴人府上的家眷才會用的,輕便,結實,柔軟。
李承銑眼神微眯,越過華衡就朝轎子走去:“華將軍居然也是位憐香惜玉之人,不知道這轎子中坐得是何人?”
華衡上前死死守住轎子,板著一張臉:“轎內是微臣家眷。”
“家眷?”李承銑有些拿不準,他幾乎卻是就是林楠績,但萬一是華衡的內人,他強行掀開,恐怕連他自己都過意不去。
華衡內心掀起不小的波瀾,表面卻不動聲色:“不知道皇上找的是誰?”
李承銑在他面前站定:“朕在找一個年方二十,樣貌出眾,約莫這麼高的男子。”
說著,李承銑還抬手比了比。
華衡看著他比的高度,驚訝地發現和剛認的外甥一模一樣。
堂堂九五之尊,這麼緊張一個太監做什麼?
看著李承銑反常的舉動,又聯絡起方才林楠績面紅耳赤的模樣,華衡狠狠壓下內心的驚駭。林楠績和李承銑?羊入虎口?
狗皇帝玩得花啊!
華衡更覺得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李承銑莫名,華衡看他的眼神越來越刀了。
兩人氣氛正微妙著,林楠績在轎子裡睡得正香,無意識地咋了咂嘴。
【好想吃紅燒肘子……】
李承銑頓時眼前一亮,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繞過華衡,抬手便掀開簾子,便看見林楠績靠著轎廂,抬手託著下巴睡得正香。
華衡阻攔不及,竟然讓李承銑找了個正著,頓時扼腕生悶氣。
狗皇帝怎麼知道外甥在轎子裡?
他再看看方文覺幾人,一副見怪不怪的神情,更加惱怒。
白菜被拱都不是一天兩天了!
林楠績還一無所知,自顧自地在夢裡報著菜名:【佛跳牆……八寶鴨……油爆蝦……】
李承銑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意,立即吩咐廖白帆去最好的酒樓打包這些飯菜。
林楠績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就看見李承銑那張放大的臉,差點哭出來。
【狗皇帝沒死!】
李承銑聽見熟悉的稱呼,竟然油然而生一種欣慰的感覺。
原來這兩天林楠績一直都在擔心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