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龐大的薛系橫亙天際,蘇曉嵐相信局勢就算崩壞,又能崩壞到哪裡去;二則,薛向送她的那個人情實在太大,能還些就儘量還些;三則,如果今遭薛向能挺過這一劫,她蘇主任的還人情之說,就徹底成了無稽之談,因為今次患難,雙方算是共結恩義,可以說是自己人了。
想透此三點,蘇曉嵐焉能不力挺薛向,更何況,她這力挺光明磊落,合乎規則,畢竟你洪某人拿不出紀委的批文,想帶人沒門兒,她蘇主任想準市委督查室主任的假,誰也攔不住!
由此,便看出,當初薛向主動和蘇曉嵐搞好關係是多麼重要和明治,這就是縣官不如現管的最好詮釋!
洪察也又氣又急,他生平第一次痛恨起官僚化,和體制的僵硬,若無這些條條框框,十個薛向也得被拿下了。
眼見著,薛向抬步欲行,洪察氣急生智,“薛向不能走,他身上的血跡是呈堂證供,若讓他銷燬罪證,這個責任誰負,你蘇主任要准假可以,你給我寫個條,就說證物一旦丟失,這責任你擔!”
蘇曉嵐方要變色,忽見薛向順手一摘,染血軍大衣便如剝殼一般,從身上脫落。
篷的一聲,血衣便被薛向擲在了洪察腳下,薛老三一言不發,著一件雪白襯衣,翩然而去。
路過趙剛處,薛老三駐了駐腳,“老趙,我家小妹中午想吃八珍居的燒花鴨,麻煩你中午替我捎一隻回去!”
不待趙剛答話,薛老三便從他身邊抹了過去。
“哎,哎,知道了,知道了……”
薛向一句“老趙”,讓趙剛心花怒放,顯然,這一注是賭對了,除此外,薛向如此大模大樣,渾不把洪察放在眼裡,也讓趙剛心中大定。
薛向剛轉出市委大院,便看見早上和紅臉漢子等人的爭鬥處,已經拉了警戒線,四五輛警車,十七八個警員,圍在那處取證。
他朝那處望了望,壓住心中的感傷,復折步朝西行去,沒走幾步,忽地,邁步小跑了起來。
“隊長,姓薛的好像發現了咱們!”
薛向方跑起來,市委大院門前不遠處的一輛警用吉普內的駕駛員,便衝副駕駛座上的陳兵喊了起來。
不錯,這幾位正是先前在薛向辦公室門前,準備砸門的陳兵幾人。
方才薛向離去,洪察無可奈何,卻也片刻甩出了後手,便是命陳兵幾人跟蹤監視。
一則防備薛向竄逃,二則,方便他洪局長在程書記處請下批文後,第一時間,將薛向緝拿,當然,更重要的一條原因,那就是提防薛向和誰串聯。
是以,薛向方步下樓,這幾人就尾隨了過來,薛向在大門前的雪地裡悵望的時候,這幾人便溜上了警車。
可是,以薛向如今的本領,普天之下,還有誰能跟蹤得了他,漫說是跟蹤了,就是誰遠遠望上他一眼,他亦能生出警兆。
陳兵等人雖是警界精英,盯梢追蹤,乃是拿手好戲,可這點好戲,在薛老三眼中,卻連小把戲也算不上。
且薛老三此去,還真就是為了串聯,焉能讓這幫人綴上。
卻說,薛向方開跑,吉普車便扯響了油門,誰都知道被人發現了。
既然被發現了,那還有什麼顧忌,只須纏著薛向,不讓他單獨見人即可,畢竟這天下的道路是天下人的,萬沒有隻有你薛向行的,我等行不得的道理。
可直到真綴上了薛向,陳兵才知道,天下有些路,真的是隻有些人行得,有些人行不得。
原來,薛向開跑霎那,吉普車便加速了,原本以為四個輪子攆兩條腿,那還不是手拿把攥的事兒。
可誰知道,直追了兩三百米,剛轉過彎兒,便沒了薛向的蹤影,還是駕駛員小黃指著前方的高牆,陳兵才看見薛向的影子,就是這樣,也只來得及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