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寒心的是,老夫人竟也心中預設。
她站起身來,姿態優雅地朝老夫人行禮,道:“看來祖母找我有事要說,去正廳吧。”
她隻字不提剛剛,姿態又大方得體,老夫人看在眼裡,眸中劃過一絲難言的情緒。
林孝清憋屈轉場,細想又挑不出錯,來時那股氣勢已經悄然散掉。
江婉沁微微勾唇。
想跟她玩興師問罪那一套?別想。
正廳,老夫人沉聲說了他們來前商量好的幾件事。
一,當街打人肯定是她的不對,這事兒對誰影響都不好,她不上門賠罪,就得配合著把這事兒圓過去。
二,打人的事兒那麼多人看到了,要圓,也得有旁觀者才行,就讓江忍冬和她一起,明日與林孝清一起出門,作出和諧友好的樣子。
這事兒讓它變成一個誤會,三人同遊,破了冰,誤會解開。
老夫人說完就暗暗蓄好了心勁兒,想著:若這回她再胡攪蠻纏,看在剛剛的份兒上,她就稍微溫和點說話。
江忍冬也做好了她會發難的準備。
林孝清更是如臨大敵,緊抿嘴唇,做好生氣的準備。
誰知,江婉沁聽完歪了歪頭,利落道:“可以。”
三人都有一瞬的呆愣。
這場面看著有些可笑,江婉沁也沒剋制,直接就勾了唇,不過眼裡絲毫笑意都沒。
“維護家族臉面是我該做的事,林世子大可放心,我不會不去的。”
,!
林孝清狐疑地看著她,心裡納悶她怎麼忽然變得這麼好說話。
早這樣不就行了?只要她配合,他還是能留她一命的。
老夫人也有點猝不及防,不過心裡卻是順暢了點。
就該這樣,做她聽話的好孫女。
“祖母,既然這事有了定論,那,我的打手和侍女是不是也該回來了?”
她眼中流露出一點苦惱。
“沒了他們照顧我日常起居,還是挺不方便的。”
老夫人神色一頓。
她側頭先是看了一眼張嬤嬤,看見張嬤嬤的回應後,她嘴角一抿。
罷了,不就是個粗鄙下人,懲治了就懲治了。她既然知道人是到了她那裡,那,她是祖母,還不能管教她身邊的人了?
於是老夫人神色如常地應了聲,權當是同意。
林孝清被客氣送走,江忍冬抿著唇,看著江婉沁背影遠去。
她莫名對明天的出行有點不安。
江婉沁怎麼忽然變得叫人捉摸不定了呢。
“我若事事都能讓他們料到,還怎麼讓他們憋屈難言呢。”
江婉沁坐在院子裡,輕輕點了下院旁的綠葉。
她眼神慢慢變冷,抬頭看了眼天色。
都耽擱一刻鐘了,再慢,也該把人給她送回來了吧。
想什麼什麼到。
一身血色的阿淮和滿臉不知所措後怕的綠夏出現在她眼前,張嬤嬤公事公辦地扔下一句:“人已經送回來了,老奴告退。”
“等等。”
江婉沁的眼神從看見人時就冷得徹骨。
“我說讓你走了嗎?”
阿淮就站在她面前幾步遠。
瘦高的身形站得很正,一身玄衣盡是道道鞭痕,血都尚未乾涸,順著衣服滑落在地,很快積了一灘血點。
他的面具也沒戴著,鬢角落下凌亂的兩縷,整個人散發出野性的殘破美感。
儘管她知道他並不弱小,也被眼前這一幕狠狠撥動了心絃。
眼神陡然變得凌厲,她看著他的眼睛。
“誰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