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沁眸中劃過意外，然後笑了，嘴角忍不住高高揚起。

柔媚的嗓音透著甜。

“殿下，你真的很坦然，簡直要顛覆我之前對你的印象了。”

金淮淵側眸，長睫垂下去不看她：“不過承認了一句情感確實與之前不一樣，如何就到了顛覆印象的程度？”

江婉沁忍俊不禁：“翻譯一下，你是想說，只是對我的感覺不一樣了，又不是愛上我了，對嗎？”

“潛臺詞，至於顛覆印象嗎，以前覺得你很差勁嗎？”

金淮淵長睫一撩：“我的話沒有這麼多引申意。”

江婉沁輕輕挑眉，不說話。

金淮淵頓了下，到底還是問：“既然說顛覆，那你之前對我是什麼印象？”

……話問出口，他竟有微末的緊張。

江婉沁歪歪頭，漂亮的眼睛嬌俏柔媚。

繞著他走了一圈，才笑道：“原來殿下也會好奇啊。”

金淮淵一滯，忍不住擰眉：“你很荒謬。”

江婉沁拍手。

“對，就是這個味兒。”

“如果是反問的話，那股勁兒就更濃了。”

金淮淵：？

江婉沁對他攤手，看一眼他嘴角現在抿得平直，她忍不住笑，輕咳一聲，學著他以前溫涼的語氣。

“你不覺得你很荒謬嗎？”

“這句話，熟不熟悉？”

“就是你以前的樣子。”

“明顯區別於對待其他人時的溫潤高雅，你在我面前，嘴角一抿，擰著的眉就露出野獸般的危險。”

“特別不客氣，也一點兒都不像個好人。”

金淮淵下意識蹙眉，對上她好像洞悉一切的眼神，不知為何，他緊張了。

她會討厭這樣表裡不一的他嗎？

已經全然升不起被發現真面目的殺意，細密的緊張裹纏了他，頭一次這樣忐忑。

可當下沒有時間讓他細究原因。

只聽她繼續。

“想當初我只是說你和傳聞中的形象不盡相同，你眉毛一挑，語氣瞬間就漠然了，眼瞳也黑得嚇死人。”

“要不是我當時真切的以為你同意讓我住在你的別院肯定對我有點什麼，我說不定就……”

金淮淵啞然。

拳頭瞬時捏緊，心跳都快了幾分，回神才覺出這一瞬升起的情緒全是慶幸。

他記得，那時她說她的目標是他。

只一句話，媚意入骨，頃刻間就勾得他心臟狂跳。

當時未覺心動，到現在……已是不自覺會在意，會被她撩動心緒。

——但還不算愛，他想著。

他聲音啞了些。

“沒有說不定。”是一定。

當初他選擇放過她，極大原因也是因為她有價值。

文遠山作為文老獨子，文老又作為皇上的大腦，若能撼動文老，他一定會留下關鍵的棋子。

江婉沁仰頭輕聲問：“所以，只有我知道嗎？”

你的真面目。

摒棄掉當時的“以為”，他所表現出的溫潤外表下的涼薄狠戾，還有若未被打斷繼續發展下去的森涼情緒……

通通都和溫潤高雅沾不上一點關係。

她帶著疑問的眼睛看起來格外清澈，可愛。

回望她很久，他才輕笑。

這一次，他唇角勾起的弧度不如以往標準，但其中蘊含的情緒格外真實，看著仍舊溫潤柔和，卻有種說不出來的攝人心魂。

似是附著在身上無法割離的危險，天然吸引人。

一個笑，霎時間過電一般，戰慄著，緊緊抓住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