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李憶川,點點頭,然後接過碗來,湊近碗口啜飲,湯汁清亮,綠豆爆開花後沙沙的,口感軟糯。雖是如此,沈娥眉還是隻嚐了一口便慌忙撤離,掩嘴輕咳:“這也,這也太甜了,不知皇上到底放了多少糖呢?”
左福林在一旁笑道:“我沒說錯吧,這位姐姐。我第一次嘗的時候差點給甜暈過去呢!我來告訴你吧,僅這一小碗吶,就放了滿三勺糖呢。”
“皇上不覺得這太甜?”沈娥眉蹙著眉問。
“不。”李憶川深深地看了沈娥眉一眼,然後拿起勺子攪了攪湯,不緊不慢地喝起來,末了,道,“這個甜度,正好。”
一旁的左福林欣賞完沈娥眉那一臉不敢相信的神情,又悠悠開口:“皇帝哥哥還有個愛好呢,他呀,特別喜歡吃排骨……”
“所以你找朕來到底是幹什麼的?”李憶川放下碗,挑高了一邊的眉毛問左福林。
“呃……皇上你看看我,總沒個正形。”左福林一拍額頭,挺直身子看著李憶川,語氣也嚴肅起來“臣過來是找皇上您討論朱石的案子的。”
李憶川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沒變,明明也蠻懶散,看上去卻有著皇室的優雅。他的眼神漫不經心的飄過沈娥眉,和她的眼睛對上。沈娥眉即刻會意,馬上就告辭,退出了書房。
李憶川的眼睛轉向了左福林。
“臣奉皇命主持追查賑災銀兩一事,特此向皇上稟報。京城撥五百萬兩給晏河流域救災,出京之時,被張誠和朱石聯手扣下,劃去兩百萬。其後經過層層盤剝,真正發到晏河流域各縣的款項加起來大約八十多萬兩。”左福林拱手恭敬道,聲音鏗鏘,咬字清晰。
李憶川長長的眼睛眯起來,屈起手指在桌子上很有節奏地慢慢敲擊:“一筆款項,從起始的五百萬到最終的八十多萬,中間總共被吞了四百多萬銀兩。而還有兩百多萬兩被吞的連朕也不知道。”
“皇上是否還要追查,臣可以去詢問戶部侍郎,查詢糧餉運輸路線。”左福林抬頭徵詢皇上的意見。
李憶川只一擺手,眼睛微微眯著盯著某一點。左福林深知這是他正在飛速思考的時間,便住了嘴,等著皇上發話。
“現在正是冬小麥成熟的時節,如果我們的糧車邊走邊收,然後逐一發放,豈不會省更多的運輸費用?建材也可以這樣做。如果是這樣,我們就要重新制定一下路線,糧餉和銀兩還有建材要分開運送。來人!”李憶川除了最後一句,前面的話都是飛速近乎自言自語地說完,左福林如果不是從小與他相熟,必然會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門外楊公公應聲而入。
“叫度支郎中,金部郎中,倉部郎中,職方郎中,水部郎中來朕的書房議事。”李憶川頓一頓道,“另外,叫職方郎中把地圖準備好,告訴他是晏河水患的事。讓他看著把能用的地圖統統給朕拿來。”
“是。”楊公公退下。
“還有你,福林。”李憶川的雙眸早就褪去了清冷的神色,變得明亮而耀眼,“張誠和朱石的那兩百萬銀兩追回多少?”
“張誠的一百四十萬未動。朱石的六十萬已花去十萬銀兩。”
“那十萬不要管他了,花的這麼快他一定急需用錢。”李憶川快速說道,“去查查他們家怎麼回事,如果是真有什麼難言之隱就幫襯幫襯。雖然這兩人已是罪臣,但家人不受牽連。兩人家中如有在朝當官的仕途不受影響。”
“是。”左福林躬身道。
李憶川沒看他,兀自盯著對面空白的牆上道,“京城——隴州——戶縣,京城——白陽——鄧城,京城——東里城——富江——山北,這三條運輸線,總共途徑十七個郡,六百一十二個縣,專門過手錢財的官員就有一千三百一十九個。”
左福林早已習慣這種情況。從他五歲